风,再抬眼时,许琛纶已不见了人影。
许琛纶将脚力运用到极致,无师自通了原身的轻功,快得只能让人看到一道残影。
拐个弯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许琛纶生生停下了脚步。
穆泽苍被关在水牢里,双手用粗壮的铁链牢牢捆住,铁链上升到了水牢的天花板,将穆泽苍吊了起来,距离刚好比穆泽苍的身高高一点,这样让他只能脚尖点地。
水没过了穆泽苍的腰,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光看上半身就知道他的状况一点也不好。身上都是血淋淋的鞭痕,一道叠着一道,有的还深可见骨,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rou了。不光如此,眼尖的许琛纶清楚的看到了穆泽苍的右手被插进了五根细细的竹签子,将指甲那里弄得血rou模糊。
穆泽苍的头低垂着,看上去毫无生气。许琛纶拳头紧紧的握着,用力到指节发白,他浑身颤抖,想将手举起来探一探那个人的呼吸,但重复了几次都没能举起来。
却原来他已经害怕到脱力了。
刑部尚书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敢多说,赶紧让后面的随从将人放下来。
就算是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有让穆泽苍惊醒,他瘫着身子被随从解下来,随从想将他放在地上,吓得刑部尚书出了一身冷汗。
许琛纶在他动作之前就将穆泽苍接了过去,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但穆泽苍身上根本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下半身也全是伤痕,被水泡的发白发皱,很多地方已经发炎腐烂。
穆泽苍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痛苦,他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醒,微微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正担忧的看向自己,眼神里满是心疼。
但只睁开了一会,他又马上昏死了过去。
许琛纶抱着穆泽苍冰凉的没有温度的身体,看着他身上层层叠叠的伤口,有些伤一看就不是今天造成的,应该是在最近几日,也就是说在今□□堂上户部侍郎上奏之前,穆泽苍就已经进了邢部大牢,被动用了私刑。
而这些,他这个名义上的国家统治者,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许琛纶紧咬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刑部尚书感受到了他那股暴虐的情绪,悄悄往后挪了几步。
许、玄、明。
许琛纶一字一顿的在心底念出了这个名字,心里掀起了滔天恨意。
他定要让许玄明千倍万倍的尝受穆泽苍今日的痛苦,将他剥皮抽筋,饱受地狱之苦!
许琛纶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将恨意生生压下。喉头好像有股腥甜欲呕,他咽了下去,胸口一阵胀痛,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有一丝血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滴在了穆泽苍的脸颊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许琛纶与往日无异,他将穆泽苍抱了起来,稳稳的走向水牢的大门,只有不断颤抖的双臂能看出他心中的不稳。
“今日之事,孙大人心中自有计较。人,朕带走了,谁想讨就让他直接问朕要人。”顿了顿,声音低哑的可怕,“至于刑部主事,滥用私刑,按律当斩。孙大人率下不严,贬为刑部侍郎,罚俸禄三年。”
“谢主隆恩。”孙尚书,不,现在是孙侍郎,俯身跪地行了个大礼,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许琛纶说的今日之事,自然不是他带走穆泽苍的事,而是他的种种变化,两人心知肚明。这也是许琛纶敢在孙侍郎面前表现出来的原因,这人一向中立,也该换换立场了。
忽视了刑部主事饶命的喊声,许琛纶抱着穆泽苍出了水牢。
孙侍郎见人走了,过了很久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轻舒了口气。
旁边自己的亲信凑了上来:“老爷,咱们就这么把穆泽苍放走了?摄政王那边怎么交代?”
亲信看了眼被捂住嘴拖下去的主事一眼,恐怕他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进刑部的大牢,饱受皮rou之苦。
“那主事,可是摄政王的人。”
孙侍郎瞪了亲信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还看不明白吗?陛下韬光养晦这些年,也是时候培养些自己的势力了。咱们一向中立,陛下在我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就是想拉拢我,我把穆泽苍放了,还提前将动用私刑的人供了出去,就是站队了。”
孙侍郎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叹息一声,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了,今天陛下给他的信号就是要不战队,要不死。
他看着许琛纶走出去的那个大门,盯了很久。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紧张穆泽苍,他的打算已不是自己能猜透的了。但他那周身的气势已不是多年前的少年皇帝,如今的他,自带上位者的凌厉气息,不怒而威。
希望自己没有选错。孙侍郎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丝滑~
☆、皇帝和他的大将军3
许琛纶小心翼翼的将穆泽苍放到了软垫上,吩咐李公公派人先到宫里传御医,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清晏殿。
许琛纶抱着穆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