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踱步到楼下,皮笑rou不笑。
“这样的话,小弟的童年过得估计没有那么开心吧,哥哥真心为你感到难过。”
“倒也不必。”
宋时城站起身来,楼梯上的宋广平也要走过来了。
“我在公司过得挺快活的,公司上上下下随我跑。公司的叔叔阿姨也就是现在的公司元老都很照顾我,把我当办个亲儿子对待。要不是我妈把我带去那里,现在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能给我指导建议的长辈。说起来该是我替你难过才对,小时候只能住在漏水的瓦房里,只有亲妈疼爱,和我比起来你的处境惨多了。”
一次又一次被宋时城出口讥讽,宋纪安就是个泥人都有三分脾性了,面色铁青铁青的,奈何两人就站在宋广平的眼皮子底下,动起手来倒是他这做哥哥的没气量。
宋纪安想到亲妈的教诲,使劲咬了下后槽牙牙根,忍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宋广平一大早看见宋时城,皱着眉问道。
对于宋时城前段时间在电视上抛头露面的行为,宋广平很是不满。
直接将人叫回家训了一顿,勒令禁止宋时城再在那劳什子《他的你的生活》里出现。要按宋广平的话来说,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人都是身份低贱,乞讨卖好的戏子,正经人谁天天把自己的脸往那么多人眼前端啊。
本来把儿子叫回家口头教训一顿,儿子要是乖点知错就改就行了。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当时宋广平也是这么想的。
小儿子他素来丢给小舅子管,小事不扰大事不问。大儿子又是现任妻子带大,打小就乖巧,说啥听啥的。
也许是大儿子长期的乖巧顺从给了宋广平错觉,当要说教的小儿子的时候,小儿子居然奋起反抗了起来。
他不过说了几句再在外头丢人现眼就把他赶出家门的重话,小儿子居然不屑地嗤笑他,说他当皇帝当惯了,真以为所以能都在他掌控之下。
宋广平自觉自个儿那点父辈权威得到了史无前例的蔑视,直言让宋时城滚出家门。
谁知宋时城和他妈一样都是硬性子,居然真的说走就走,还在门口给他发狠话,说这次赶他出家门,以后就不再是宋家人,不是他的种。再然后就是站在人来人往的宅子前给裴安打电话,裴安一来二话不说拉着外甥上车,便利索地让宋广平和他走一趟解决一下宋时城的户口问题。
宋广平事先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这个地步,所有事情办完之后说后悔还是有点后悔的,宋时城毕竟是亡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到底是和亡妻感情极好时,寄予厚望生下,甭管这些年和小儿子关系如何,回家后感觉是自己冲动了,他到底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这件事当然在裴家舅舅的危机公关之下,顺利弄得人尽皆知了。
王秀娟母子算是对这件事情最喜闻乐见,看宋广平郁闷,接连好一段时间都不动声色给丈夫吹点枕边风,顺利将丈夫对小儿子的愧疚演变成埋怨。
面对宋广平不甚欢喜的询问,宋时城表情岿然不动,甚至拿起果盘上王秀娟特地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大草莓品尝了下,撇着嘴说句:“好酸。”
这才正是回答宋广平的问题。
“没事我当然不回来,主要是回来报个喜。”
宋时城将裴家舅舅亲自定制的请帖拿出来,没等人来接,直接放在了茶几上。
“升学宴?”
遥遥走来的王秀娟贴到丈夫耳边看了眼请帖的内容,不禁轻轻地捂着嘴,自认为很是优雅的笑了笑。
眼中流露出的幸灾乐祸差点浮出表面。
宋广平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老广,你这前小舅子也太疼爱小城了。纪安当时的成绩还算不错,我都没好意思请人咱家吃宴呢。”
宋纪安考大学时,王秀娟新交的太太朋友中,有个富家太太的孩子考得非常好。宋纪安成绩虽不差,当时和人家一比就显得比较一般。因为那家人大办了宴席,所以她就没好意思给宋纪安也办一个。
太太们之间比老公、比珠宝、比包包、比孩子、比教育,若不是某方面出众,万万是不想拿出来展示的。
王秀娟就从没提过宋纪安上哪所大学的事情,直到最近宋纪安在公司里越发顺水之后才敢拿出自谦地说说。
宋广平拿着请帖上下看了两遍,冷哼一声。
“就你的成绩你舅舅还给你弄场宴?你还洋洋自得拿着这上门请人来,是不是你舅舅太溺爱你,宠得你找不着北了?”
请贴上只写了邀请人姓名和邀请时间还有邀请地点。没写宋时城的分数,宋广平也无从得知一向混日子不成器的小儿子早已不是以前的小儿子,便惯性地认为宋时城考得不咋地,还跟个公孔雀似的喜滋滋拿出来显摆。
他将薄薄的红色纸片往茶几上一扔,接着道:“你妈妈要是在天有灵,看见你舅舅这么个宠法,都要气醒过来了。”
“你闭嘴!”宋时城厉声道。
亏他还有脸提他妈,谁都能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