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对你爸爸，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遥宝也皱起了眉，警惕起来：“当然好了，我江歌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
听到“全世界最好的爹爹”这几个字，男人脸上的笑容收起了几分。
仔细看着面前几乎是宋远缩小版的面孔，季开阳一字一句：“你，今年，几岁了？”
明明已经知道检测结果了。
但这一刻，他内心竟然还有一丝期待。
虽然，连他都觉得荒唐。
遥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都说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怪不得我爸爸会讨厌你！”
“这孩子，怎么和大人说话呢。”向阳替自己老大觉得冤枉：“我老大，就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爸爸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听风就是雨？算了，我和你一个毛孩子计较什么！”
“向阳，够了。”
季开阳轻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走吧。”
向阳也不再多说，‘恶狠狠’朝着遥宝瞪了一眼，这才推着季开阳，朝着宋远的办公室走去。
遥宝冲着向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拽什么拽，有什么好拽的！我亲爹爹肯定比你帅一万倍！”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季开阳并没有听见。
敲响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了宋远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
忽然一阵安静。
似乎没想到是他，宋远的脸上瞬间就冷了下来：“季先生，我已近把治疗疗程交代给你之前的主治医生了，以后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毕竟，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说呢？”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
季开阳眼神黯淡下去，声音很轻：“思源很想他妈咪，你，想见一见思源吗？”
宋远：“......”
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思源，他都快想疯了！
五年了！
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念思源。
甚至，他有时候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思源留下来。
这种父子分离的思念之苦，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可是......
“你已经要和钱小姐结婚了，你现在找我，什么意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事没什么区别，但还是难以控制地哽咽了一下：“季开阳，你就不怕我把孩子抢走？还是说，你快结婚了，孩子成了累赘，你不想要了？”
“宋少，我老大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您能不能不要总把我老大想得这么坏？而且，我老大和钱小姐结婚，还不是因为——”
“向阳！”
“......属下失言。”
向阳苦涩低下头，不再多说。
“宋医生，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你如果想来，今天下午就可以以私人医生的身份过来，如果不想，就当我没说吧。”
从说出宋医生这几个字开始，季开阳的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至于思源，宋医生放心，我宠他还来不及。”
说道这里，季开阳似乎不愿意再多做停留：“向阳，我们走。”
“是！老大！”
向阳立刻抬起头，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只不过，再离开之前，他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宋远。
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平静。
宋远却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整个人仄外了一下，倒在了沙发之中。
眼泪再也绷不住，shi润了整张脸。
遥宝悄悄推门进来，立刻就慌了分寸：“爸爸，你怎么了？爸爸，是不是刚刚那个男人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别去！”宋远伸手，抱住了儿子：“遥宝，陪爸爸在这里坐一会就好。”
“爸爸，你放心，遥宝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宋远没说话，并没有将儿子的话放在心上。
他此刻，脑海中全都是那天在幼儿园看到思源的画面。
明明他就在那里，自己却不能相认，甚至不能给他一个拥抱。
宋远害怕，他太害怕了。
他不知道思源知道是自己生下他后，是什么反应。
毕竟，自己是男人，不是女人。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很难去接受吧...
而且，他甚至不确定，思源恨不恨自己当年丢下他离开...
况且。
季开阳已经要结婚了。
这个时候去见思源...
宋远心里有些发酸。
终于。
思念还是战胜了理智。
当天下午。
将遥宝安顿好，宋远只身前往那个曾经他无比想要逃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