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许下的诺言,也还在耳边。
偏生这个时候,外面却响起来了口哨声。
那口哨应该是极细极软,声音轻缓悠扬,在这静谧的夜晚,竟如流水一般潺潺流淌。
顾清溪心里先是一顿,她一听,就知道这是萧胜天吹过的曲子。
在这僻陋的乡村,也只有他能吹出这样的口哨声了。
她抿唇,轻笑了。
他必是吹给爹娘哥哥他们听呢,但她心里明白,这是吹给她听的。
第64章 被表彰
顾清溪在家住了两三天, 烧退了,身体还是有些乏力,不过比起刚开始好多了, 至于脚上的伤, 肯定是要养几天, 现在走路还是隐隐作疼,得小心翼翼地走。
萧胜天这几天好像挺清闲的, 没事就过来串门,来的时候一般提着东西, 不吃草莓就是杏子,要么是两斤猪头rou, 或者买一些炖下水,甚至是切一块牛rou带着。
这么一来廖金月都不好意思了:“你说你每次过来都带东西, 也太破费了!”
萧胜天:“这也不算什么,没多钱的事,而且赶上前头村里人家卖的, 私底下弄, 不要粮票。”
廖金月:“那也得要钱啊, 我现在算看明白了, 钱是好东西, 有钱, 啥都能买到!虽然说现在好多东西依然要票, 但手里有钱, 能买到不要票的东西!”
一时廖金月便劝说萧胜天:“你得攒着钱, 你说你已经老大不小的小伙子了, 如果有父母在, 也得说亲了, 娶一房媳妇进门,过两年抱个大胖小子,那才叫日子,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冷锅冷灶,多没劲。”
萧胜天十八岁了,虽说现在法律规定男的结婚得二十岁,但有几个真守这规矩的,还不是十□□就赶紧相亲,看到合适的先定下来,不然晚了就难了,一晃过了二十五,到时候就难找了,再耽误到三十岁,那就是一辈子打光棍的料了!
萧胜天却是很不在意的样子:“我不着急那个。”
廖金月:“哪能不在意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说一门亲,是我娘家对门的一个闺女,长得好看,十七八岁,正是好时候,你看了保准满意。”
萧胜天笑:“婶,算了,我现在其实要啥没啥,弄化肥挣了一点钱,但那点钱也留不住,现在打算做本钱干点别的,回头万一都赔了,人家闺女跟着我喝西北风去。”
廖金月一听:“咋,你又要折腾啥?”
萧胜天便说起自己打算弄化肥厂的事,又说起自己还打算包一些地,来种草莓以及一些其它稀罕水果。
廖金月听得茫茫然:“哎呦,干这么多事,这得多钱啊?”
萧胜天:“婶儿,所以说,别给我张罗了,我现在这情况,可不敢娶媳妇,万一耽误了人家呢。”
廖金月:“其实那也没啥,你能干,将来跟着你肯定过不了苦日子,姑娘家肯定不亏。”
萧胜天听了这话,笑着没说话,却是看旁边的篱笆。
顾保运在院子里种了丝瓜,又竖起几根竹竿,这个时候碧绿的丝瓜藤已经爬满了篱笆,又顺着竹竿和旁边的老树,撑起一片绿意盎然的棚子,棚子底下,顾清溪坐在板凳上,正拿着一本书闲看,偶尔间抬头逗逗旁边吃虫子的鸡。
风吹过时,那绿莹莹的丝瓜架子随风而动,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也跟着轻轻扑打着她柔腻的脸颊。
他收回目光:“婶,我不着急,想着等几年再说。”
如果顺利,她会考上大学,考上大学还得上大学,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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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廖金月过去做饭了,萧胜天便在院子里陪着顾清溪喂鸡,他会学鸡咕咕咕地叫,叫得非常像,好几只母鸡都斜着眼睛瞅他,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顾清溪被他逗得笑死了:“那几只母鸡被你吸引了。”
萧胜天一本正经:“我可看不上这几只母鸡,毛一点不好看,我喜欢五彩缤纷的母鸡!”
顾清溪更加笑起来,笑声传入正在烙饼的廖金月那里,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她摇头叹,想着自家闺女不是爱笑的性子,不过胜天这孩子会说话,也会逗人,倒是能逗乐她。
再一想,还是觉得太可惜了,如果自己闺女不是以后要考大学吃商品粮,让萧胜天当自己女婿,那自己才是一辈子不用担心女儿了!
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念头罢了。
谁知道正做着午饭,就听到外面动静,往墙头外一看,原来是王支书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当下忙迎过去。
王支书看到了顾清溪和萧胜天,满脸堆笑,先过来热情地和萧胜天握手:“哎哟,你也在,那天我去公社里,人家陈书记还提起你呢,我说你能干,人家陈书记一直夸你,干得好啊,干得好!”
以前也就罢了,顾清溪对王支书心存感激,但是现在,已经全都变了味儿了,她自然是不免想起上辈子王支书帮忙介绍的那些工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