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沏好了茶水端上来,孟江南这才问苏晚宁道:“晚宁来找我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没有为何,仅是孟江南自己的直觉。
“昨日宫中花宴我也前去参加了,本以为会遇到孟姐姐的,不想被告知孟姐姐身有不适先行离开了。”苏晚宁捧着小秋地上的茶盏,微微抿着嘴,羞涩地笑了,轻声道,“孟姐姐,我要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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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宁要嫁之人乃宋豫书,孟江南有些意外,却没有太过惊讶。
从苏晚宁的神情与言语间孟江南能感觉得到,她很满意很欢喜这一桩婚事。
只是她欢喜之中又带着难过。
“孟姐姐,我母亲从前并不看好宋家哥哥,我总是盼着她有朝一日能答应我与宋家哥哥的婚事,可如今她终于点头答应了,我却又觉得难过。”
“孟姐姐你知道吗?我爹娘就要离开京城了,我母亲说了,为我们主持了婚礼后便会离开。”
“我爹爹还未到致仕的年纪,可我母亲说她累了倦了,不想再,呆在京城,我爹爹便与圣上请辞,带着我母亲离开,去寻一个好山好水的祥和之地居住。”
“届时我嫁到宋家,便是我爹娘离开之时,孟姐姐,我不舍得离开他们,更不舍得他们离开……”
“可是我爹爹说,将我交给宋家哥哥,他才能放心同我母亲离开。”
“有那么些时候我在想,是否我不嫁了,爹娘他们就会留下不离开了?”
苏晚宁说着说着,有泪自眼角滑了下来。
‘
两头都是难以割舍之人,孟江南能够理解她心中的难过,可她却无法给她帮助。
哪怕让苏铭夫妇留下不过她一句话的事情。
可她不愿意。
这是苏夫人自己种的因,这个“果”也必须由她自己来食。
她说过,这已是她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与让步。
她不是圣人,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所以哪怕晚宁再,无辜,也无法完全不受其伤害。
因此孟江南不知自己应当如何来安慰苏晚宁。
所幸苏晚宁也并非矫情之人,知晓何为适可而止,她用帕子揩了揩眼角,有些羞愧道:“我就是一时想到难过的事情就……让孟姐姐见笑了。”
“没事儿的。”孟江南轻轻摇头,权当这是苏家自己的家事,并未插嘴,只是静听,由衷道,“宋大官人是正人君子,在官场之上更是前途无量,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恭喜晚宁嫁得如意郎君。”
终究是个未曾涉世的姑娘,听得孟江南夸赞自己心仪的郎君,苏晚宁顿时眼眸一亮,面露羞赧道:“宋家哥哥曾与我说过,他与小郡王是至交,届时我们成婚,宋家哥哥定会亲自给小郡王递帖子的,那时候孟姐姐同小郡王一块儿去,好吗?”
苏晚宁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自从孟江南去了他们苏府一趟之后便不想再,同她做朋友了似的,可她又着实喜爱她这么个人,不想同她就此不再,往来,她是想要同她做一辈子朋友的。
其实苏晚宁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为何会对一个仅见了不过几回的人如此执着,她也并非孤僻交不着其他朋友之人,可她偏偏就是最喜爱孟江南这一个尚未深交的朋友。
然而她也从未想过非要想出个所以然的答案来,因为这世上最奇妙的事情,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譬如爱情,譬如友情。
她想,她与孟姐姐之间兴许便是那一种即便未曾深交,却也能全然信任彼此的朋友。
“日子目前还未有明确定下,只大致定在了初秋时节,之所以这般早早就来告诉孟姐姐,是因为孟姐姐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苏晚宁颇为紧张地看着孟江南,生怕她会拒绝似的。
孟江南心中确实是想要拒绝的,因为她不想再,看见苏铭夫妇,可看着苏晚宁面上那期盼的紧张模样,她却如何都道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重要的朋友啊……
她死过一回,这并非她头一回听到能震撼到她心底深处的话,却依旧令她觉得那一份感动直冲心底。
说来她们不过是才见过几回的根本不曾熟识对方的存在而已,孟江南从不认为卑微渺小的自己能被毫不相干的人视为重要之人,可眼前的苏晚宁却是毫无迟疑且打从心底地说出了她乃重要之人这般的话……
遇见阿睿是意外,遇见嘉安是上天的垂怜,阿睿视她为重要之人,是因为她养育了他,嘉安视她为重要之人,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可晚宁呢?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拆散了她与她的爹娘,她配做她最重要的朋友吗?
孟江南想让自己表现得冷静,可说不感动却是假的。
她喉间发酸,笑着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会去的。”
“谢谢晚宁你如此看重我。”她很开心。
“因为孟姐姐是这天下间最最难得的一眼投缘的人呀!”听得孟江南亲口答应,苏晚宁悬着的一颗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