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青白的面色,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羸弱模样,此一刻却有如为孟江南长成的参天巨树一般,将她护在身后,任谁也妄想欺她分毫。
“苏老爷唤住内子有何贵干?”向漠北不仅眼神是冷的,语气是冷的,便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此刻也是寒意森森,“苏老爷若是有何疑惑,问向某即可,或是问苏夫人也一样。”
向漠北说着,不疾不徐地看向苏铭身后的苏夫人,“沈二小姐,你说向某说得对是不对?”
苏夫人僵硬的身子猛地一颤,便是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
苏铭的双腿此瞬一阵虚软,以致他身子重重地晃了晃,眼见就要栽倒。
向漠北面不改色,动也不动。
“铭哥!”苏夫人着急忙慌地伸出手来将他扶住。
然她的手才碰上苏铭的手背却被他下意识地拂开。
苏夫人通红的眼眶里瞬间溢满眼泪,被拂开的手僵在半空,双目发怔。
苏铭的目光落在祠堂里沈菀的灵牌上,又落在苏夫人煞白发怔的脸上,看着眼前这张陪伴了自己十数年的他再熟悉不过的面靥,忽然觉得陌生不已。
孰真孰假,已然混沌难辨,苏铭唯觉胸腔涨得难受,过往之事的一桩桩一幕幕不断地浮上他的脑海,重叠又剥离,剥离又重叠,令他痛苦得难以喘息。
然而向漠北却对他们的悲伤痛苦恍若未见,面无表情地又是冷漠道:“沈二小姐,内子是曾说过当年的事情不予追究,但这却不表示向某也同内子一般心善。”
“如沈二小姐这般毫无良心可言的人,凭何来求旁人的善待?沈二小姐觉得向某说得对是不对?”
“向某见不得内子伤心难过而身为罪魁祸首的沈二小姐却仍过着心安理得的日子,凭什么?”他毫不在意苏夫人的反应,说着又看向苏铭,愈发冷漠道,“苏老爷,你觉得如何?”
“说来,苏老爷你也是沈二小姐的‘帮凶’。”向漠北看着苏铭的眼神里不无冰冷的与嘲讽,“苏老爷,你的一片痴心,究竟是付在了谁人身上?”
“你所谓的痴心到头来换来了甚么?”
向漠北目光如锋刀,字字如利剑,狠狠地扎进了苏铭与苏夫人的心里,一刀又一刀,鲜血直流。
苏铭的仿佛被捅开了一个窟窿,灌着寒风与冷雨,再填补不上。
自今年初遇见孟江南以来便再未有过过一日心安日子的苏夫人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她抬起双手用力捂住耳朵,痛苦且竭力地喊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向漠北面不改色。
本就在极力维持着冷静的苏铭在苏夫人嘶声竭力地哭喊出声时胸中气血陡然翻涌,以致他当场呕出了一口血来,本是挺立的身子恍如枝头一片飘摇的枯叶,摇摇欲坠。
“铭哥!”苏夫人惊慌地哭喊着朝苏铭扑过来。
苏铭昏厥过去前只觉自己眼前唯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他再不想睁眼。
“嘉安。”果真在隔壁院子找到向漠北落下的鹤氅此时重新回到他身旁来,看也未看地上昏厥过去、下颔与胸前一片血色的苏铭以及跪在地上抱着他哭成泪人惊慌失措的苏夫人,只是将鹤氅抖开披到了向漠北肩上,“我们走了吗?”
“嗯。”向漠北抚了抚她被寒风冻得微微发红的脸颊,握住她的手,颔首道,“走吧。”
孟江南贪心般地将自己的五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
向漠北朝她低头看过来,她扬起脸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歪歪头,抿嘴笑了。
向漠北在她额心落下轻轻一吻。
孟江南笑得满足。
无论身后的沈萱如何撕心裂肺般地哭喊与请求,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与向漠北乘上了北去回京的商船。
江南的天又下起了雨,天暗沉得可怕,雨水冷得透骨。
孟江南窝在向漠北怀里,听他给她讲这江南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与奇闻异事,丁点都不觉得冷。
“嘉安,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再到江南来,去一去我们今回未能去游玩的地方,好不好?”孟江南转个身,趴到了向漠北身上,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嗯。”向漠北抓住她的手,点点头。
孟江南甜甜一笑,作势要坐起身,向漠北却抓着她的手不放,且按着她的腰不教她自自己身上离开。
“小鱼可是已经适应乘这大船了?”向漠北的手在她细软的腰上摩挲。
孟江南垂下眼帘,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向漠北将手指勾上她的腰带,咬着她耳珠沉声道,“我们便试试吧。”
灼热的气息拂得孟江南的脖子有些痒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没有逃开,亦没有推拒,反是又点了点头,愈加不敢抬起眼帘,羞赧地细声细气应道:“好、好的。”
乖巧轻软的模样与声音酥到了向漠北心底。
江涛拍船,谁人也不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