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户,这么一对比下来竟然也不稀奇。
温固有些无奈地叹息撇嘴,明儿他得去找那老太太一趟,跟她说说让她长点心。
最后那干汤的麻辣烫还是被温固吃光了,他洗了澡,在屋子里喷了空气清新剂,还是觉得麻辣烫的味道太大了,于是拎了装着撒上麻辣烫汤汁的裤子的塑料袋,走到自己家的门口,顺着猫眼朝外看。
确切的说是朝着对门看。
他得把这袋子垃圾扔出去,他们这老楼里面的住户都是晚上把垃圾扔门口早上下楼再提下去,这不是个道德的好习惯,可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外面黑黢黢的,声控灯没有亮着,什么也看不清。
温固怕开门出去,又见对面那神经病站门口,这大半夜的他不吓死,也得吓半死,又是垃圾桶又是死盯着人看不说话,温固已经在心里把秋水剪瞳给钉死在了神经病的标签上,谁知道神经病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温固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重重地咳了一声,声控灯就亮起来了。
很好,没人,就是现在!
温固开门把垃圾靠墙边放门口,缩进屋里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他深深吁出一口气,然后塔拉着拖鞋去床边上,甩掉拖鞋躺着玩手机,琢磨着明天找完了老太太,要是确认了那个秋水剪瞳是新租户,他出门什么的就要躲着他点。
毕竟那么老高的个子脑子还不正常,死盯着他的时候实在吓人,他得小心。
他这租金还有大半年才到期,哪怕是对门住了疑似神经病,他也没有想着搬走。
温固甚至觉得很多恐怖片的开头,那被吓到的,甚至见了异象的住户不搬走还朝着恐怖的地方去凑,真不是硬凹剧情,是旁人不懂他们的苦。
没钱啊。
搬家实在没有那个本钱,像对门房东老太太那样的房东太少了,正常的都是提前退租租金不退。
没钱比见鬼还吓人,能搬去哪里啊。
温固虽然走了狗屎运,现在有了钱,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思想,是很难被手里突然有钱所改变的。
这也是很多暴发户有钱了也一股子土味儿挥之不去的原因。
习惯是很致命的东西,穷酸就是伴随终生的病毒。
因此搬家是不可能搬家的,他们楼里面有单身小姑娘隔壁住酒鬼还被sao扰的,都没有搬家,半年就从胆小到半夜要被吓哭得娇滴滴,变成了买了震楼器,震得那酒鬼都要戒酒,主动绕着她走的猛女,他一个大老爷们对门住个神经病就搬家?
不存在的。
贫穷者无畏。
温固玩手机到十二点才睡觉,夜里睡得也很香,对门搬进来个神经病这样的短暂插曲,虽然吓了他一跳,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他做的全是有钱之后环游世界,喝豆浆喝一碗泼一碗的美梦。
他当然不知道从他出门扔垃圾开始,一直到他沉沉睡去的午夜,对门的猫眼上始终贴着一只秋水剪瞳,如饥似渴地盯着他的门,盼望着他能再出来一次,好让他多看几眼。
而温固对这些一无所知,第二天早起,他照例去楼下吃早餐,要了两碗豆浆都喝了,撑得顶脖子也没舍得像梦里一样泼一碗。
他甚至没有提前看一眼对门,白天总是能够给人无限的勇气。生活的琐碎本身就带着辟邪的功效,一夜的美梦滋润得温固连对门是个神经病需要格外注意的警惕都给冲散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忘了去找他对门的房东老太太问问,吃饱喝足后他又买了两个rou包子,纯牛rou的,三块钱一个,皮薄馅大,这次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午餐,是给那老太太的。
老太太叫什么温固不知道,只知道她姓周,具体年纪大概七十多,他叫她周nainai。
周老太太不良于行,坐着个轮椅出不了小区门口的台阶,自己去不了包子铺,还不会点外卖,嘴馋的时候,都是靠着左邻右舍的顺便给带。
温固虽然糊,但以前全职写小说不上班,时间自由,是这小区里面有名的无业游民。
毕竟在老一辈的眼里,不上班就等于不务正业,所以老头老太太们有事的时候使唤他使唤得颇为顺手,每次使唤完了还要顺便说他几句。
温固性子虽然不喜欢接触人,但熟透的还成,性子和模样一样的嫩且好,其实人缘正经不错,是他自己没有正确地认识到。
他拎着包子走到周老太太家门口,敲了门,好一会有人开门,老太太颤巍巍站门口,从老花镜的上方眯眼看温固。
老太太坐轮椅,但不是残疾,她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走不动,是能站起来的。
温固耐心地等着她看了好久,然后老太太一脑袋的抬头纹才稍微松松,“小温啊。”
“哎,”温固点头,把包子朝着老太太举了举,“馋了没周nainai,刚出锅的给你带俩。”
老太太笑了起来,“好好,我正饿,小温快进来……”
温固进屋,没有换鞋,这屋子里实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