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各有各的想法往楼下爬。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另一个看的更全神贯注,还邀请他们:“明天没考试,一起看呗?”
季眠想了想,没拒绝,反正现在上去他也睡不着。
而且他一直是好学生,还没在宿舍阿姨眼皮底下做过这么大胆,又违反校纪校规的事儿。
傅沉俞在小事上一向顺着他,拎了两个凳子,跟季眠坐在一块儿看。
放的是《咒怨》。
另外两个室友吓得捂着嘴尖叫,看到季眠纹丝不动的表情,震惊:“季眠,你胆子好大啊!”
季眠笑着吐槽:“有点团员的觉悟好吗,不要相信这些牛鬼蛇神。”
当然,准确来说……他觉得,厉决比伽椰子可怕多了。经过下午那么一次会面,伽椰子就算是现在从电脑里爬出来他都能不动如山。
看完第一部 ,室友不敢继续看,两人结伴着去洗漱,然后迅速钻到床上瑟瑟发抖。
季眠第三个洗漱完毕,爬上床猫在被子里。
到了时间,男生宿舍的灯已经被强制关掉。
他双耳支棱着,听着卫生间的动静,水声消失了,镇南统一的铁架床“吱呀吱呀”的响。
季眠跟傅沉俞住了两个月,听动静就知道是傅沉俞上床了,他俩都在上铺,一边的,头对着头。
傅沉俞用的牙膏和他是一个味道,薄荷味带着一点儿凉意,在他的鼻尖打转。
四月还在倒春寒,并不是很热,晚上就更冷,季眠盖着棉被,偷偷听着傅沉俞的动静。
紧邻着他的床铺被子被掀开,又落下,掀起了一阵风。
傅沉俞身上有股好闻的冷香,他睡觉了,连被子也沾上他的味道,季眠还挺喜欢,像个小变态似的闻了一下。
过了会儿,傅沉俞的床上没动静了。
季眠在黑暗中睁着眼,没睡着。他伸手穿过两张床之间形形同虚设的栏杆,摸到了傅沉俞的头发。
然后顺着他的头发,摸到了耳朵,然后是脸,傅沉俞沉着声音:“别手欠。”
季眠撒谎,说悄悄话:“傅沉俞,我害怕。”
傅沉俞的身体凝滞了一瞬,季眠请求他:“你可以让我拉着手睡吗。”
傅沉俞沉默,季眠用手指软绵绵地抠了抠枕头。
“你刚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刚才没关灯,关灯了,我就怕。”
季眠怕的不是鬼片,而是怕厉决,怕他的出现带着他改变的命运走向灭亡。
没有人不怕的,《陌路柔情》是一本结局已经注定的小说,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谱写完毕。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得一些是否是徒劳,至少在看到厉决的那一刻,他的心为之颤抖。
惊惧、压力、绝望、焦虑,负面情绪排山倒海的朝他压来。
但他不知道怎么跟傅沉俞讲他知道的一切。
难道要告诉傅沉俞,你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假的,你只是一个书中的人物吗?
还是告诉他,你之所以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只是因为你是苦情的男二号;你遭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将来要有个理由成为反派大佬,成为主角攻受爱情里的助攻?
他怎么说得出口,在傅沉俞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之后,他怎么舍得说出口。
季眠的手被傅沉俞捉住了,对方的手冰凉的,他嘟囔一声:“你怎么这么凉啊。”
他主动地反握住傅沉俞的手,把它拽到自己眼前,放在自己胸口,心脏平缓的跳着,他把他最脆弱的地方,交给了未来叫人闻风丧胆的坏人。
别人都怕他,但他不怕。
“给你暖暖。”季眠闭上眼,握着傅沉俞的手,他很有安全感。
“赶紧睡。”傅沉俞有点儿燥,还好季眠看不见他的脸,搞这一出,弄得他耳根发热。
明知道少年不是这个意思,可心思不正的他,总是会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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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提心吊胆了几天,天天跟在傅沉俞屁股后面当小尾巴,上厕所都要结伴去,直到发现厉决没在校门口堵他了,他才没那么黏人。
他有点儿侥幸心理的想,或许厉决只是一时兴起,当时他那么冷淡,说不定对方就觉得没意思呢?
原著小说中,厉决是一个又狂又傲的人,被他拒绝了一次,应该倍感耻辱。
他不知道的是,厉决没来堵他的最朴素的原因,就是桐外的课程太紧张,对方走不开。
最近出了个新校规,出门必须批出门证,否则一概不准到校门外去,除了双休回家可以离校,平时就跟坐牢似的。
为了贯彻执行校规,巡逻的老师加强了一倍,厉决就是想翻墙都没机会,还被抓到好几次,通知家长,记了处分。
远在建京的厉父给厉决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有处分,那就滚回建京。
厉决知道他爸火了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这段时间只能忍着不去找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