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慕辞月暗笑,既然赢了,那就恭谦恭谦吧,“末将从未带兵上过战场,不曾有过任何经验,还望今后刘将军多做指导。”
刘远终于大笑了几声,一拍桌子,将酒杯都震到了地上摔裂,将周围看热闹的士兵都吓了一跳,差点拔腿就跑。
“别自称末将什么的了,你我都是上将,辈分相同,自以平辈相称。”
“不敢,刘将军抬举了。”
平辈个鬼呢,您都四十好几了,还有二三十年就要入土为安,本教主青春年华流光溢彩,不想和你手牵手蹦进棺材。
俗话称不打不相识,自从这一次比武结束,刘远对慕辞月的态度简直直线上升,从不稀罕瞧不起到主动与其交流战争动向和解决方案,虽算不上和蔼,但也不算差了,那眼神就像……一个严厉的父亲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
“父亲”这个词蹦出来的时候,慕辞月其实还是感怀了一下,想想自己的身世,小时候被爹娘丢弃,转手卖掉之后还落了个家破人亡,他的童年差不多就是在漂泊中度过的。除了萧卿执,没有人陪过他,更没有人护过他。
为了生存,他偷鸡摸狗,得罪了一群商贩,常常被追讨到天涯海角,一身好功夫就是这么打了底。后来去了那时候的残月教,又是被其他弟子各种欺压,殴打,拿他做毒|药试验,泯灭人性的事层出不穷,他能活下来几乎是个奇迹。
败月教主,风风光光,鲜有人知道他曾经究竟是如何挣扎着求生,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往事,人们看的向来只是表面,唏嘘一个人的光彩,数落一个人的凄凉。
他现在几乎成了江湖领袖,北岳的……皇丈,南康的上将,也算是对得起他曾经的艰苦岁月。
战争结束还早呢。
戏Jing教主
一个月的时间, 慕辞月亲自率领了四场战乱。这几场规模都不是很大,就像是在持续试探,但那些士兵的攻势, 却是狠厉得仿佛对方人杀了自己全家。
铁血铮铮, 方显交战本色。
对此, 慕辞月一直在看戏,他也只能看戏。指挥错误这种借口, 他想留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平常这些小打小闹着实不值得。慕辞月也就带个头杀过去, 看似气势汹汹大杀四方, 实际上杀的都是自己人。
不过站乱中鲜少有人能来得及顾及这些细节, 慕辞月又善于摸鱼划水,偶尔杀些自己家的士兵,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几场下来,双方久攻不下,万般无奈又一次成为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如果是谢莫文这等骁勇善战又诡计多端之辈, 估计早应该怀疑为什么在南康势力占优的情况下,于北岳这一分队却迟迟攻不下来。只可惜, 谢莫文在另一方主战场, 和慕辞月隔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开千里眼也看不到。
而刘远,慕辞月已然看出,这是个武力极高, 善于作战,但脑子不太顶弄的人。
说他善于作战,是因为刘远的指挥确实不错,一看就是常年泡在战场上的人,说他脑子不顶弄,是因为他一根筋,战斗完之后,从来不做任何分析,好像下一场仗一定胜券在握一般。
也不知这是胸有成竹还是自大,总之,慕辞月对此很庆幸。
这种庆幸维持到了今日,终于面临着消失的危险。
因为这一次,刘远上奏折请示想调动比平常还要多一倍的人数,理由为久攻不下,不利于南康外扩势力,与其慢慢磨,不如一举歼灭。谢羽祁觉得有理,便应了。
这件事刘远可能认为理所当然,就没有和慕辞月商量,而是自作主张,以至于慕辞月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导致傍晚整军的时候,慕辞月瞧着黑压压一片新补充进来的士兵,脑仁有些发疼。
这种压倒性优势,想再浑水摸鱼就难了。慕辞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索着如果实在摸不了鱼,干脆狠狠心,就把北岳这支分队打了吧,损失也不是太大。
这一场仗在明天,慕辞月能做的,只有偷偷给萧卿执传信,对刘远的即将作为提前告知,希望萧卿执能及时调动人马,将这支军队守住吧。
发出信,慕辞月寝食难安难受了一晚上,在床上滚来滚去,有生之年第一次沉思应该怎么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输的理直气壮。
万幸的是,就在出发前一个时辰,北岳的增援及时赶到了,当士兵对此惶恐不安地通报的时候,慕辞月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吊了一晚上的气终于可以松了。
刘远和慕辞月相反,直接黑了脸,眼里闪着不明的光,极为本能地怒问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增援?怎会那么巧!”
这一声大嗓子吼得整个军帐都抖了抖,刘远气得面颊有些泛红,喘了两口气,却突然道:“会不会有人泄露了情报?”
慕辞月不动声色地僵了一下,双手背后默默搓手指,像是要搓出一层泥。
正常,做贼心虚。
那士兵的心思显然和刘远差不多:“不……不应该吧,这里都是跟随将军您征战多年的老人了,皆为忠心耿耿,怎会有人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