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月本事不小,不愧是地下工作的优秀干将,发出去的信件,没有一个被捕捉到,口供这东西,就算谢羽祁知道这是事实,也无法服众。
南康注重民主,君王不得□□,必须让围观的人尽数服气。
仅凭慕恂一面之词,真的没太大作用。
难道还要让鹦鹉学其舌不成?
而杀害原本的九公子……就更扯淡了,杀害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且一直不被发现?也就慕辞月出事后慕玄才说他不是原本的九公子,实际上这种说法,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慕玄是在硬断关系,更加没说服力。
就好像两个人一只合作得很愉快,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人身败名裂了,另一个人连忙说“我不认识他,他是冒充的”,傻子才信。
而南康有规定:没有绝对证据,不得行刑。
如果之前硬以袁寐失踪为证据,给慕辞月死刑,人们也基本只会唏嘘这判得太重了些,而现在,唯一的证据被推翻了,那就是无证据的状态。
无证据,不得行刑。
谢羽祁被自己定的规矩制裁了。
然而谢羽祁没有半点恼怒,反倒是极为淡定地说了一声:“继续行刑。”
这一下,有的百姓安耐不住了,无奈谢羽祁是太子,就算真的不服,实际也没人敢对他质疑与不敬,觉得不妥也只能憋着。
只有袁寐胆子大,从自己父亲怀里挣脱出来,大声道:“没有证据,为什么还要处死他?太子殿下就是这样行事的吗?”
可是,不管谢羽祁是不是犹豫了,得到命令的刽子手丝毫不为所动,机械似的捡起掉落在地的大刀,继而举过头顶,手起刀落,挥着刀砍了下去,袁寐几乎惊叫了一声,崩紧神经惊恐地盯着慕辞月看。
慕辞月笑容淡淡的,但确实在笑,好像他不是生死攸关,只是在看个什么戏剧而已。
可这一次的刀,最后依旧没能落得下来。
刀又飞了出去,这一次,不是被人踹飞的,是被人甩出一把剑打飞的。
刽子手也顺着被击的惯性后退了几步,那剑就像有魔性似的,击飞刀刃后,立刻回弹,削泥巴似的斩断了慕辞月手脚上所有铁链,继而刀尖朝下,扎在了地上。
这把剑,慕辞月再熟悉不过了。
夜暝剑。
他几乎是顷刻之间就知道是谁来了,不过脑子就想给对方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可他被铁链锁了好一段时间,手脚一时没活动开来,刚一起身便直直栽倒在地,而在即将脸朝下毁容的一瞬间,一双手臂轻轻揽住了他。
慕辞月靠在那人怀里,眼睛半睁半闭的,也没什么力气抬头对上那人眼光,就这么静静的靠着。
人的身体摸上去触感基本都差不多,可慕辞月就是知道这个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毕竟,这是北岳的帝王。
“你来了呀。”
离开了烦死人的铁链,其实慕辞月是有点力气的,甚至现在给他一把剑,他就能戳死周围的人,不过,自家媳妇既然来了,那就不用担心后事了。
一放松下来,慕辞月老毛病再犯,几日前鲜血淋漓躺在牢房里吹冷风一声不吭的人,现在依旧伤痕累累,只不过抵抗力下降了八百个层次。
“我好疼啊,回去你得哄哄我。”
萧卿执静默一阵,瞪着他道了句:“活该,疼死你。”
“……”
慕辞月都快忘了现在还在刑场上,自己正被千万人围观,刚准备撒泼打滚哭嚎你无情你冷酷,却被一道冷言打断。
“你果然来了啊,那就……不要走了?”
谢羽祁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温润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敌国太子应有的狠绝。
刚刚还软的像泥的慕辞月瞬间脱离怀抱,几乎没人看清他提剑的速度,好像刚刚还可怜巴巴的小nai猫只在一瞬间便变成了爪牙锋利的猎豹。
突生变故,刘远反应确实快,立刻做好保护太子的准备,再立刻列队,将萧卿执的路封得死死的,堪称天衣无缝。
北岳皇帝毕竟上任时间不长,也没有进行过什么多此一举的外交行动,台上的世家大族并不都见过萧卿执,不认识的人看到来了个劫场子的,立马怒道:“何等鼠辈,竟敢在此放肆?你已无路可走,还不快放下罪人!”
而下一刻,萧卿执缓缓站起身,甚至从容不迫地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如霜雪的眼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瞬间不吭声了。
慕辞月感受到周围人这一变化,顿时有些泄气,其实他刚刚提剑就是为吓唬人的,他状态还没恢复,真正打起来占不了上风,所以干脆耍个威风,看看能不能震慑在场人一二。
本来慕辞月还算满意,谁知,萧卿执只是起个身,目光随便一扫,威慑力就是他的不知多少倍。
妈的,区别对待。
慕辞月用哀怨的眼光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萧卿执,谁知萧卿执也正在看他,不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