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就是为了给他大哥当续命的工具,6岁那年把命祭给了一只恶鬼,那天他就该死了。
是师父救了他,但他祭出去的命并没有收回来,只不过多活几年,20岁已经是极限。
阮伯灵捏紧双手,就算死也不想为了那家人而死,师父好不容易庇护他长这么大,他要活下去。
可当年的承诺,到底是指什么?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
“阿阮,睡觉了。”
一个男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颀长的身影站到阮伯灵身后,月光下他睡眼惺忪,下垂的头发在额头打出一片Yin影,给本来就分明的轮廓更添了一层凌厉。
他微勾起嘴角,伸手碰了碰阮伯灵脑后的头发。
阮伯灵把黑纸片随手塞进衣服口袋,收起情绪,装作无事地转身,“寅哥,你醒了,饿不饿?”
被叫商寅的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片刻后突然笑起来,“不饿,这破地方,我一个人睡不着,陪我睡觉。”
阮伯灵无奈地被拽进房间,商寅帮他脱外套脱鞋,再把他按进被窝给他盖好被子。
床是有几百历史的雕花大木床,在只有小格子窗的房间角落里确实不太好入睡,这几天他几乎没睡,商寅一个人大概也没睡好。
关了灯,阮伯灵和商寅并排躺一起,他闭着眼说:“寅哥,谢谢你陪我回来。”
“你准备今晚把所有人都谢一遍吗?”商寅不满意地回答。
商寅是阮伯灵大学一个宿舍的舍友,比他高一届,从他入住就很照顾他,只照顾他。
月光没透进窗户,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他还是转头看着商寅的方向,认真地说:“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虽然这么说有点矫情,回去之后,如果我不能再——”
商寅的呼声打断了他的话,他顿时表情凝固,往商寅脸上拍了一巴掌,“浪费我感情。”
阮伯灵侧身背对商寅,他很困,还很累,可睡不着。
从得知师父去世到现在,他一刻也没停过。此时一切都安静下来,他才真实地感受到,那个和他相依为命十二年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师父,你会不会来梦里看我?”
阮伯灵抱紧自己,仿佛小时候抱着师父睡觉,想去寻找熟悉的温度,身周却陡然一片冰冷,像是床突然变成了冰库。
天气刚入秋,山里晚上会降温,但绝对不会这么冷。
“崽崽。”
猛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过,阮伯灵浑身的神经都紧崩起来,这不是商寅的声音,可房间里除了他和商寅没有别人。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冷不防钻进他的被子里,吓得他一颤。
那只手先是轻轻擦过他的小腿,再缓缓往上移。他浑身寒毛直竖,钻进被子里的从一只手慢慢变成了一具身体,同样冰凉得毫无温度,却紧紧地贴着他,压着他,缠住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崽崽,我终于见到你了。”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却是在阮伯灵耳边,呼出的气和它主人的身体一样冰冷,可黑暗里只有一个黑影,他惊恐地问出声,“你是谁?”
“竟然把我忘得这么彻底,崽崽,我会生气的。”
阮伯灵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压住他的身体竟然往他敏感的地方蹭,同样做为男人这意味什么太明显。
他骂道:“不管你是什么,给你三秒钟滚,不然魂飞魄散别怪我不留情。”
“小崽子,还想吓我?你都早就是我的东西了。”
阮伯灵立即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叫老公,我就告诉你。”
“什么老公?滚开!变态。”
阮伯灵挣扎地头转向商寅睡的那边,发现商寅的呼声不见了,他被缠得更紧,shi冷的触感涂遍全身,细密的鸡皮疙瘩全冒起来。
耳边冰冷的气息沿着他的脖颈移动,最后几乎挨在他唇上。
“崽崽,你6岁的时候亲口承诺的,长大了要嫁给我,不能反悔。”
6岁?承诺?
阮伯灵立即想起师父的遗言,脱口问道:“当年的承诺是指这个?”
“当然不止,想活下去就把身体交给我,乖。”
不容阮伯灵拒绝,那位就堵住了他的嘴。他从来没有接过吻,如此冰冷的触感一点也不好,甚至有点毛骨悚然。可他像是被抽光了骨头一般,身体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身上的那位肆意摆弄。
等到那位终于放开他,他想的不是厌恶,也不是拒绝,而是冷静地问:“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活下去?”
“怕死吗?崽崽。”
阮伯灵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答应了我师父,要活下去。”
那位的动作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突然又贴在他耳边说:“我保证,不会让你死的,绝对。”
“那要我做什么?”阮伯灵接受了6岁就把自己嫁出去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