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挽着舒雅的手,说道:「姊,你怎麽不接电话?担心死人了!」
「卓文呢?我想看看他。」舒雅并没有回答她,一心只记挂着卓文。
「卓文在里面,但医生还在观察他的情况,暂时不能见他。」
舒雅双目发红,一眶泪水便要马上涌出来:「怎会……怎会发生这种事!他
的伤势严重吗?」要进入深切治疗部的伤者,显然是伤势不轻,这一点舒雅虽然
清楚,但仍是忍不住追问。
昕昕便将卓文的情况说了。舒雅听见,泪水终於忍不住,立时夺眶而出:「
他……他怎会这样不小心,他是怎样给撞倒的?」
「阿伟对我们说,他和卓文在新城市广场「茶轩」吃晚饭,也不知道发生什
麽事情,突然看见卓文直奔出饭馆,跳过路边的铁栏杆,后来在帝都酒店门外给
车撞倒。」
「帝都酒店」四个字一送进舒雅耳中,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脑间霎时轰一声
响,双手掩住嘴巴,腿上一软,浑身摇摇欲坠,晃晃的像要倒下来。
俊贤在旁看见,连忙伸手扶住:「舒雅你怎样?」
张倚芳和孔日辉看见,同时抢上前来,将舒雅扶到椅子坐下,张倚芳见她泪
眼汪汪,脸容惨白,看她伤心如斯,心里也替女儿难受,劝道:「卓文吉人天相
,必定会大步跨过,你就不要难过了。」但她又岂会知道个中原因,她的女儿正
是从帝都酒店赶过来。
舒雅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心里已有九成相信一件事:「卓文他……他一
定是看见我和国柱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冲出马路!是……是我害了他,全都是因
为我……」舒雅抓住胸口的衣衫,泪水便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这时的卓文正不住搔着脑袋,在医院的通道踱来踱去,口里只说着:「原来
我还没断气,原来我还没死,这……这太好了……」兴奋得几乎要高呼万岁,但
回心又想:「既然我活着,为何他们看不见我,那……那我现在究竟是人还是鬼
?」
卓文想破脑袋,始终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当他望向哭成泪人的舒雅,心
中亦不禁绞痛起来,低低自叹一声:「还好,在你心中仍有我存在!」但一想到
她和国柱刚才的情景,强烈的酸楚同时油然而生。
便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在众人身旁走过,看了一看掩脸痛哭的舒雅,视线
旋即落在卓文身上,嘴角却带着微微的笑意。
卓文看见,一时也没上心去理会,当那男人远远离去后,他才惊醒过来:「
那……那个人怎会看到我?」一想及此,卓文双眼登时一亮,发足向那中年男子
追去:「喂!请等等……」
那中年男子听见卓文的叫唤,站定了脚跟,慢慢回过身来。卓文奔到他跟前
,劈头便问:「你……你刚才看见我,对吗?」
「看见你又怎样?」那男子仍是含着笑意。
「这……这倒奇怪了,人人都无法看见我,你为何会看见我?」心头霎时一
转,登时瞠目,颤着声音道:「莫非你……你是……」那个「鬼」字终究不敢说
出来。
只见那男子一笑:「不用害怕,至今你仍没死透,我不会对你怎样。」
卓文听见,浑身寒毛直竖:「这……这样说,你……你真的是鬼魂?」
「你只是说对一半。没错,我是鬼,但却比鬼魂略高一筹。」
卓文听得有点胡涂:「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勾魂使者,即是你们所说的鬼差。」
卓文又是一惊:「你……你来这里,是不是要勾我的……魂……魂魄?」
那鬼差哈哈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现在你还没死透,待你真的死了,到
时我自然会来找你。」
卓文嘘了一口气,像似放下心头大石:「还好,几乎给你吓破胆。」
「你要问都问完了,我还有事去办。」
鬼差说毕,正想离去,卓文连忙叫住:「鬼差大哥,我还有事想问你。」
「你这个人怎会如此罗唆,问个没完!」鬼差停住脚步,不满地道。
「鬼差大哥,对不起。」卓文搔着脑袋道:「我……我因为很多地方不明白
,想问个清楚。」
「要问就快点问,我没有多少时间和你磨咕。」
「我是想问,鬼差大哥你说我还没死去,但我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人人都看
不见我,又听不到我的说话,这究竟是什麽原因?」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好吧,我也不妨和你说。你今天虽然给车撞倒,
但你毕竟阳寿未尽,一灵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