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lun?」卧房里附设的浴室在这时传出细微声响,她快步走过去,门没锁,
一下子教她推开。
她反射性惊呼,就见男人大半身浸在浴缸里,却只脱去长裤,身上还穿着皱
巴巴的衬衫和一件内裤,手里还抱着一瓶红酒。
「天啊!」杨舒童急忙冲过去,「绍lun,你、你听见我说话吗?」小手轻拍
着他发烫的脸颊,他的下巴长出不少胡髭,好扎人。
霍绍lun晃着头,眼皮懒洋洋地掀了掀,好不容易抓到焦距,眉心不禁纠结,
似乎怀疑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假象。
「水是冷的……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呀?」该不会在里边泡了好几个小时吧?
杨舒童不可置信地瞪人。
他的脸泛着怪异的红色,浸在冷水里,体温却好高,肯定是发烧了。
「你这个人呀!」都不知该骂什么才好。跺着脚,她连忙放掉那一缸子冷水,
将莲蓬头的水温调到适当的热度,开始冲洗他的身体。
「小童……」霍绍lun终于挤出声音,眯着眼,努力想把她看清楚,「你怎么
来了?小童……你、你怎么在这里?」
杨舒童抢下他紧抓着的酒瓶,咬着唇,开始扒他的衬衫。
「我高兴在这里不行吗?」她忽然凶他,脸颊绽开红云,头一甩,决定把他
的内裤也脱了。反正,两人是注定要牵牵扯扯了,他的裸体她又不是没见过,还
害羞什么?
「唔……你说我无耻、下流,说我骗你……小童、小童……你要我放了你,
从此当陌生人,你哭得好伤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听的……你不
肯听……」他忧郁地蹙眉,手掌忽然抓住她忙碌的小手,方唇勾勒出自嘲的笑。
「你好象真的,呵呵……这个梦好奇怪,你像真的……」
杨舒童左胸绞痛,从未想过他真的在乎她,而且,那在乎的程度还大到让她
难以置信。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呵……
就像个闷葫芦,把她蒙在鼓里,害她一颗心七上八下,这一年多来早就喜欢
上他,感情却如同无根的浮萍,找不到定位,无处托付。
如果他能早一点开诚布公,让她了解实际的情况,两个人也不会产生这么多
摩擦,互相伤害了对方。
咽下梗在喉咙的硬块,她眨眨眼,哑声说:「我是真的啊。你没在作梦,我
真的在这里。你先放手好不好?我帮你冲一下热水澡。」
「小童……」他听话地放手,眼神有些飘忽,当温热的水洒在皮肤上,他不
禁逸出叹息,缓缓闭起眼睛,享受着她的服侍。
忍住臊意,杨舒童费了番力气才把醉酒兼发烧的男人冲洗干净,取来大浴巾
将他擦净,然后又哄又劝地把他拉出浴缸,帮他穿上浴袍,再又哄又劝地把他带
出浴室,倒进大床上。
「绍lun,来,躺好。」她努力想扶正他的姿势,闹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调
整好睡姿,帮他拉上被子盖妥,她两只手臂都快毁了。
霍绍lun半梦半醒,他现在的脑子还没办法和现实状况完全接上线,就算睁开
眼睛,看到的景物也彷佛在梦里般飘忽。
杨舒童伸手再探探他的额头,秀美脸蛋露出担忧,正要起身,一只小手却被
男人抓个正着。
「不要走……小童,我还没看够你……」他的眼睛是疲惫的,黑黝黝的眼珠
旁布着血丝。
「我没有要走,我去找医药箱,拿体温计帮你量体温。」上次她的手被剪刀
划伤,他帮她敷过药,印象中,那盒医药箱放在客厅橱柜下,里边还有一些常备
的成药。
「我不要量体温……」他只要她在身边。
「不可以。你好象发烧了,不可以不量。」她耐心地说,「你先放手啦。」
彷佛触电般,他蓦地放松力道。「小童……不要哭……」
「我……谁说我哭?」
「眼睛红红的……」他叹气,意识逐渐狂乱,「我又把你惹哭了吗?小童…
…我不想的,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为什么不听?我是大骗子吗?不、不……
我不是的,我不是无耻、下流的花花公子,我只想喜欢一个人……喜欢她,所以
不能和赵家的小姐结婚,我、我喜欢那个人,小童……小童……我不是花花公子,
不是啊……」
「绍lun……」老天,她是不是伤他很重?指责他的那些话己深深剌伤他,教
他如此难受。
深深呼吸,勉强压下浮乱的心,她别开泛红的眼眶,起身到客厅找来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