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祥子应了一声喏,小心退出御书房。
命途多舛,说的是云朗了,命运为何对他如此不公,生下来体弱,被稳婆断定活不成,被生母嫌弃,直接抛弃,没学会吃饭就先学会吃药了,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因误会险些失去心爱之人,如今寻回心爱之人,又中毒了,且无解。命运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听到杨信传回来的消息,明皇开始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摆驾景王府。”明皇想了想,决定去亲自看看叶少甫。
叶少甫这次大败燕国,让燕国进贡五千匹战马,又奉上两座城池,立下了不世之功。
作为皇帝,他应该赏赐些什么,可景王都已是王爷了,再赏赐,应该赏赐什么,明皇犯难了,金银珠宝,景王似乎不缺。
叶少甫猜测皇上会询问他的病情,却没想到皇上竟亲自来了。来了也好,省的他进宫一趟。
明皇与叶少甫对面坐罗汉床上,中间放着案几,案几上摆放一盘棋。叶少甫手执白子,明皇手执黑子,两人神情专注盯着棋盘。
“你不在京都,无人陪朕下棋,日子太过无聊了些。”明皇端起茶杯,押一口茶,落下一枚黑子。
“陛下是明君,手下能人辈出,哪里缺对弈之人,只是皇上习惯臣陪着,看不上其他人而已。”叶少甫落下白棋子,又从棋盒中执出一枚。
明皇笑了笑,并未作答,掀起眼皮看向叶少甫:“你大败燕国,扬我国威,让燕国奉上两座城池及五千匹战马。立下如此功勋,你想要什么赏赐?”
叶少甫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沉思片刻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云朗身为大华子民,为国效力,乃臣子本分,焉能讨赏。”举棋思索,在棋盘一角落落子,吃了三个黑子。
明皇见他吃了自己的棋子,也不见恼怒:“你若不要些什么,朕这心里不安,总觉得亏欠与你。”
叶少甫落棋的手停顿一下,将棋子扔进棋盒中,唇角微微上扬,道:“皇上如此说,臣还真有一事要求皇上。”
明皇也放下棋子,挑眉看向他道:“你说。”
“臣这一生命途多舛,不得亲情。先被亲娘抛弃,后又养母嫌弃。舅父虽救了我的性命,却与我不亲近。臣自小汤药伴着长大,人情冷暖也尝了。臣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浑浑噩噩度日,也许那天睡着了再也不醒来了。谁知Yin错阳差认识了夫人。遇见夫人,云朗品到了爱情的滋味,且让我刻苦铭心。随后便有了两个血脉相连的骨rou,天lun之乐,云朗也感受到了。云朗这辈子不贪恋权势,唯求一件事,便是妻儿安康顺遂,其他别无所求,即便让云朗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叶少甫说得情真意切,眸中泛着泪光。
皇上以为他命不久矣,想为沈颜沫和孩子寻求庇护,忙应承道:“他们一生顺遂的,即便朕百年后,太子也会照顾好他们的。”
“皇上是仁君,云朗一直知道,太子仁厚,有乃父之风,云朗也放心。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您也知誉哥儿和傲哥儿的身份,不能见光。若真相大白,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jian生子,一辈子受人指责、唾弃,这不是云朗愿意看见的。”叶少甫道。
“你想做什么?”明皇问。
“或许,景王死了,他们的身份便能永远成为秘密。”叶少甫见明皇错愕,抿唇一笑继续道,“世人都知我与武昌侯顾少逸是表兄弟,所以才会如此像,皇上是知真相的,景王死了,身份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过继武昌侯府的嫡子便能顺理成章。”
“景王不死,也可以过继。”明皇觉得叶少甫多此一举。
“景王死了,继子不能继承王位,华国便再无异姓王。再者可以保护誉哥儿和傲哥儿。我若活着,他们便与我长得相似,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纸终究包不住火。我若死了,别人会淡忘我,只觉得誉哥儿和傲哥儿与武昌侯相似,只是过继给叶少甫,便再无人刨根究底。对誉哥儿和傲哥儿来说,多了一层保障。”叶少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推给明皇。
明皇拿起,看了几眼问:“这是什么?”
他明白叶少甫的用意,他想用自己的命换誉哥儿和傲哥儿的声誉,不让流言迫害他们。
“解药。”叶少甫坦然道,“叶准会刺杀我,是怀王的主意。为了给耀哥儿铺路,叶准不能回燕国。叶准死了,叶家,叶皇后和萧太子不足为惧,耀哥儿的帝王路会平坦许多。”
“既然你有解药,为何还要求死,你忍心抛下妻儿吗,他们可是你费劲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你若死了,相信有许多人会乐意娶沈夫人,也有人愿意给你儿子做爹。”明皇知叶少甫性命无虞,放心不少。
以他对叶少甫的了解,叶少甫舍不得死,这人惯会算计,走一步算三步,若誉哥儿和傲哥儿的身份一旦暴-露,他定还有后手。
叶少甫起身,跪在明皇跟前:“云朗只想做闲云野鹤,与夫人锦瑟和鸣,还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