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汤水舔掉,像舀汤时被抖动过的碗沿。
“我不陪你了,困死我了,我去睡觉了。”
我揉着眼睛,脚下生风往楼上跑了,关上卧室的门就趴在上面听动静。
两分钟后,对面卧室的门响了,我松下一口气来,又觉得紧张,他会不会默默死在里边?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听过很多厉害的大神人物,大炮都轰不死,结果一场感冒就翘辫子了。
我坐在床上惴惴不安,咬着指甲,不知道怎么打探江岸的情况,早知道不把刘妈王叔轰走了,他们起码可以帮帮忙,我不信江岸对着给他换尿布的人也能藏着掖着。
我拿着手机犹豫半天,最终我还是做了一把男人。
我出去敲响了江岸的门,没两秒他半掩着右边身子开门,穿着宽大的浴袍,头发滴着水,他好像在晚上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有点生气,都这样了还洗澡,不洗能死?又没人闻你。
我闻了下,他身上和我一样香。
“你这里有没有温度计,我有些发烧了。”我问。
你看看这个男人把我逼到什么程度了,我以前非必要都不随便撒谎的。
江岸把手掌附在我的额头上,他的掌心依旧温暖,带着香气,一如几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
“没烧啊,挺正常的。”
我轻轻打掉他的手,解释道:“你没发现你体温较别人高一些吗?”
江岸是头豹子,他生性敏感多疑,就一瞬间我便看到他眼里埋了东西。
我有些难过,他还在跟防外人一样防着我,那些和颜悦色顿时变得生锈,可能他在谈生意做买卖的时候,也会对着对方那样笑,可只有当了真。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亲人,没有血缘关系就不可以吗?他太肤浅,我不想跟他计较。
可我有点不知所措,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多余。
“可以帮叔叔个忙吗?”江岸说。
我木讷地点点头,江岸转身进了卧室,我跟进去关上门,看见床上一堆的医用品。
我以为江岸这样Jing致的男人会拿小盒子把这些装好,用一个取一个,人不可貌相,他其实不是这样的,他略显粗糙,但不影响他的魅力,糙有糙的美。
“你受伤了?”我装模作样。
江岸把自己的浴袍脱掉,穿着一条白色内裤坐在床上,他明显比十九岁的时候强壮多了,那时的他我虽然没摸过,但悄悄骑过,那时还是大树上蓬勃有力的枝丫,如今已经是强劲有力的根部了。
可惜树根上太多伤疤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有钱,我真的怀疑他在卖器官。
他摸摸指甲笑笑,“一楼餐厅地上的血估计还没干,你要不要再去回忆一下。”
我有点难堪,这个死男人果然一早就发现了,还敢糊弄我,我生气,但我不敢耍脾气。
我说不了,万一冲撞着我,我怕长不了命。
江岸笑笑,把自己的右臂转过来,“看见那颗子弹了吗?掏出来,敢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以为我被吓傻了,正准备自己动手,我劈头盖脸就骂,“你以为你九尾狐九条命啊,你刚刚就在胳膊里装着颗子弹的情况下洗了个澡?你不怕把自己洗死在里边啊,遗嘱写好了吗就敢这么造!”
早知道这个王八蛋这么能熬,干脆在下面吃一顿团圆饭好了。
江岸楞了一下,没忍住捂嘴笑了半天,我自知最后一句暴露了许多,就纵容他笑。
他笑够了就把一把镊子交到我手里,他说:“是我多话了,我看你挺敢的,来吧,考考你最近胆量,给叔叔看看。”
我失笑,我说:“叔,我这是在花园里刨土的爪子啊,你老放心吗?”
不怕熬过了敌家,最后死在自己侄子手里吗?
我记得很清楚,江岸他居然毫不犹豫地说放心,刚刚在门外差点动了杀气的人,他居然说他放心。
我也不是什么孬货,我挑了一把刀,两手制备齐全,我很有经验地问他有没有火,我消下毒。
江岸一个病人笑的和傻子一样,他说现在已经不兴这个了,我手里是一次性纳米产品,他刚撕了真空包装,是已经消好毒的。
我不懂我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屡次在江岸面前跟个智障一样,我沉淀了一下,回道:“我看这刀印堂发黑,大概是在空气中接触了点细菌,我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好。”
我觉得江岸快把气笑断了,印象里他明明不是这种人,刘妈说少爷因为我而开朗到难以置信的程度,我不相信,我一个毛孩子还有这功效,我不是常把他气到摔门吗?
现在我信了,这个男人有豪门包袱,他以前都是装的。
我没办法,面子还得捡一下,毕竟是我生日啊,好说歹说也有点纪念意义。
我拿起刀和镊子,在刀子的背面轻轻舔了一下,我说唾ye可以消毒,江岸看着我点点头,并没有怀疑我嘴里有多少细菌,我只记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