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等待天黑。
见桌上的果盘里有葡萄,罗夜生随手摘了一颗就扔嘴里,谁知嚼了两下就一阵作呕,却什么都没呕出来。云修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一路呕个不停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吐。”罗夜生难为情地擦了擦嘴角,怀中小灵猫探出脑袋来,似乎也很纳闷他的行为。
游光躲在一旁石柱后偷笑,心想等他肚子大起来你就知道了,日游神搞大了夜游神的肚子,这绝对是冥界今年最劲爆的话题!
这时花楼大门打开了,鸨母招呼一群人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道人,他身着黄大褂,头戴莲花冠,一手握拂尘,一手举桃剑。身后还跟着六名青袍小徒,分别拿着各式收鬼法器。
“瞧这阵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罗夜生叹道。
“一群江湖术士,半瓢水而已。”云修立鄙薄道。
鸨母一回来就哭天喊地道:“咱这儿闹鬼可凶了,接连有客人暴毙,再闹出人命还怎么做生意啊!道长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放心,老道来此,保证斩鬼除魔!”老道士信心满满,吩咐徒儿们赶紧去贴符箓,布置捉鬼禁阵。
“原来是闹鬼了,难怪这么冷清。”云修立和罗夜生就在一旁看着人们忙活,号称道行高深的道士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存在。
罗夜生似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一旁的游光道:“你要不先避避,万一他们待会儿捉鬼,把你也捉了怎么办?”
游光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名声赫赫的凶鬼,岂是这群凡夫俗子能敌的,要捉我至少也得阎王出马!”
云修立翻了个白眼,“狗掀帘子,就指仗着嘴。”
一个时辰之后,太阳即将落山。道徒们在花楼内贴满了符箓,还用红线铃铛布好了禁阵,只等着厉鬼们自投罗网。
光线渐暗,花楼内掌起了灯,灯火摇曳不定。
云修立动身去舞池边挖尸骨,罗夜生和游光就坐在一旁看着。这时候一个道徒经过,嘴里念着咒,挥手撒了一把金色粉末。那金粉落在两人身上,竟让他俩当场现了形。
“咦,他好像看见我们了。”
此刻在道徒眼中,这两个鬼一个乌帽黑袍,笑嘻嘻地托着腮帮,另一个却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浑身煞气腾腾。
“啊——有鬼啊!”
闻声,老道士带着众徒赶了过来,看到两个鬼就在堂前,立即抛出一张大网罩向二人。游光速即腾身跃起,敏捷地攀坐在房梁上,见那网罩住了罗夜生,笑得是前仰后合。
“哈哈哈……小夜巡你太可爱了!”
“……”罗夜生一脸懵圈,他一个捉鬼的,居然被人当鬼捉了。
道徒们各抓住缚鬼网的一角,一边念咒一边围着罗夜生急转,还不停往他身上撒粉末,谁料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哈哈哈……真是好强悍的凶鬼呢!”游光忍不住为罗夜生鼓掌,而云修立看了眼那傻子,又继续埋头挖泥巴。
“你笑什么笑!”罗夜生恼火道,猛地一把掀开了头顶的缚鬼网,连带着把几个道徒都给掀飞了出去。
老道士见状飞身上前,一剑刺向了罗夜生胸口。他身体一震,忍不住皱眉。那桃木剑刺到他心口,竟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片,果然是相当强悍的凶鬼!老道士顿时傻了眼,退后几步惨然跌坐在地。
“少侠饶命啊……”老道士惊恐地后退,只觉得此人跟房梁上那厉鬼完全不一样,却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历。
“滚——”罗夜生抬手理了理衣发,扶正了自己的小乌帽。
“快过来!”鸨母吆喝一帮壮丁过来了,本是来给老道士当打手的,谁料对方已经躺在了地上,几名道徒也倒得横七竖八,叫苦不迭。吓得鸨母脸色煞白,僵在原处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云修立将舞池里的尸盒挖了出来,用刀刃刮掉其上的水草污泥,正准备把盒盖打开,不料大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一股Yin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进来,所有的灯盏在顷刻间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众人丧失了视力,唯有罗夜生和游光的眼睛仍然雪亮无比,扫视着黑暗中的一切异动。
哀怨的歌声传来,一会儿悠远空灵,一会儿又近在咫尺。众人惊骇不已,急忙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楼顶传来瓦砾碰动的声响,堂内又传来急促的铃铛声,听着格外瘆人。
“来了!那女鬼要来了!”
正在众人神经紧绷之际,舞池间又传来了琴瑟之声。只见那歌台上,一名红衣女子正在弹奏yin唱,另一名白衣女子则在翩翩起舞,琴声与舞姿完美结合,叫人如痴如醉。
“哪儿来的两个艳鬼?”罗夜生正在纳闷,游光忽然说了句不妙,急忙用触须缠住他的腰身,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下一刻,那白衣女子舞姿凌厉,强劲的Yin风拔地而起,满屋符箓被掀飞起来,呼啦啦向着夜空飞去。曲音倏然转急,红衣女子指间琴弦尽数绷断,化作无数条利刃嗖嗖向众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