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扰他,迈着小短腿自己爬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抱着茶杯小口的喝。
喝完了,伸出白嫩嫩的爪子拍拍他手,好心的安慰他:“哥哥,别担心,什么事都别担心。”
他已经五岁了,知道这样的神情往往代表着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因为总有人带着这样的神情来他家里,然后或高兴或忧愁的离开。
他认真想了想,想到那些高兴的人是怎么做的,想到之后,立马变得开心起来,因为这事对他来说不难。
他也这么安慰青年道:“哥哥别怕,我小叔叔马上来接我了,你有什么事,我都让他帮你解决。”
他年纪小,神色却认真,顾和偏头,看他一眼,顿时被逗的笑出来。
“这么厉害呀,谢谢你。”顾相带崽专业户,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小孩子。
即使大人的世界里充满规则,或许不会如他所愿,但在顾和看来,这样直白又真诚的话,是应该被尊重的。
甚至为了表示感谢,他又唤来茶摊的老板,点了份云片糕。
轻轻把云片糕推到小团子面前,顾和眼睛都弯起来,像蕴着层光,温声道:“这是谢礼。”
小团子就眼睛弯弯的笑起来。
他还小,有些话说出去了,或许自己都记不清楚,因此也没想起来,自己方才还试图“帮忙”的事。
顾和陪着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也并不知道,曾经在城门口见过一面的守备军官,此时此刻,手里握着块特征极其鲜明的玉佩,脑海里是一张清隽的,极富辨识度的面容。
他的后背几乎冒冷汗了,匆匆骑上马,往某个方向赶去。
☆、第2章 名相(二)
见到递上来的玉佩时,贺钧刚练完兵,额角冒汗,拿布巾擦手,形象并不端庄。
淮秋城的守将弓着身,俯身在他身旁,是一个极谦卑的姿态。
他不敢说自己数个时辰的奔波辛苦,也不敢对所要说的事做什么确切的定论,只是细致又惶恐的,为留命令的人细细描述玉佩的主人。
“……是,墨衣黑发,性情看起来很温和,不知道从哪里来,忽然说要进城,在城门口被拦住了……”
他说着,到某个字眼,贺钧垂下眼,擦着手指的动作微顿。
大将军语调不善:“……你们拦他了?”
一句话,守备将领的冷汗就下来了,他想起这位大将军声名在外的凶狠名声,心中几乎抽搐起来,忙摇摇头。
他腰弯的更低了点,小心解释:“没,哪能啊,我下来就看到了,当时就想起来您的吩咐,忙把人请进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庆幸之意,看起来非常诚恳。
也不由他不诚恳,万一真的是那个人,这么多年不出现,一出现,就在他这里出了事,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说起这个,就牵扯到一桩往事,也是整个大楚边境里,所有守城官员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当年顾相亡故,闹得满城风雨,实际上是存有争议的。
那时候,帝京危急,贵妃乱政,顾和以一己之力保太子之位,却深陷囹圄,遭贵妃围杀。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不过短短半月时间,甚至远在边塞的小皇子还来不及收到帝京传信。
所有人便告诉他,说顾相没了,在贵妃的围杀下,死的干干净净,绝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却也让贵妃一脉元气大伤,再成不了楚珩的威胁。
对于这些说法,现如今的陛下,当年的小皇子,是一个字也不信的,他不顾劝阻,自己快马加鞭,披着风霜晨露,匆匆赶回帝京。
却仓皇的发现,无论如何,无论生死,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找不到顾相了,哪怕是尸体。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贵妃从中作梗,故意把人藏了起来,但到了后来,楚珩大权在握,万人之上,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放过。
才知道,会笑着摸他的头,温声为他讲经史子集,亲手为他铺下康庄大道的顾相,是真的不见了。
有人犹豫着说,或许是当年顾相一手扶起陛下,导致贵妃对他恨意太盛,连死后也不愿意放过他,把他挫骨扬灰了,这才寻不到踪迹。
话没说完,人就被眼眸通红的小陛下一剑砍了。
自此,再没人敢提这个话题。
说实话,作为楚珩的左膀右臂,难得与顾相有更多接触的人,对于这个说法,贺钧和程疏刚开始也是不信的。
尽管他们只是曾经被顾相温言指导过,没有陛下对人那样了解。
但顾相这个人,虽然好脾气,讲道理,却绝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再怎么,他也应当不会把自己弄到那样落魄的境地。
因此,对他们来说,找不到尸体,反倒算一件好事,至少证明了,人还有活着的可能。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