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妨碍他珍重这段感情,也不妨碍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对方。
就像对方对他做的那样。
一边思索着任务完成后回去查查这件事,一边回过神来,顾和主动伸出手,把对方拉离房檐上即将滴落的水珠。
刚下过雨,是有水滴“吧嗒吧嗒”往下落的,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这声音不大,却好像一瞬间惊到了谢珩之,让他几乎颤一下,像碰到了可怕事情,无法反应过来的幼崽一般。
这个世界里,他几乎是顾和一手带大的,不需要想,顾和怔一下,已经将手指放在他头顶上,轻轻的揉一揉,然后安抚道:“阿珩不怕。”
然后下一秒,身姿修长,清隽好像雪松般的青年,就被人反过来抱进怀里,力道紧紧,鼻尖漫上雨后草木的清香。
这一秒,抱住他的人似乎终于确定了,他不是多年臆想出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能够被拥进怀里面的宝藏。
而宝藏也乖乖站着,没有任何逃跑的意思,随便他抱。
这样时隔多年,怀抱重新充实的感觉,愉悦之余,好像也让谢珩之感到十分新奇一样。
“阿和。”
他认认真真唤着,退开一点,仔仔细细看眼前人的模样,然后爱不释手的将人重新抱住,甚至直接把人抱到了停在身旁的车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顾和忍不住眨眨眼睛。
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十分亲密的关系,这个世界的崽可没有不好意思和不敢碰他的概念,喜欢到忍不住了,就像幼崽一样扑上来蹭一蹭。
只不过比起从前,如今双方的位置好像对调过来了。
对方好像把他当成了脆弱的幼崽,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上车后,先是摸摸他的头发,看有没有被打shi,接着碰碰他的额头,看是否有不适的状况。
天气是有点凉的,但其实没那么冷,甚至对方比自己穿还要少。
只是在注意到自己身上略微单薄的西装时,顾和还是能够显而易见的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低低气压。
前方的余松闷头开车,大气不喘,试图装瞎且装死。
然而他解开外套扣子,满意将人扣在怀中暖的老板,终于将战火燃烧到他的身上:“余松,怎么回事?”
驾龄近十年的余秘书呼吸一滞,尴尬一笑,手上不停,嘴上乱飘:“老板,顾少醒来没见您,很担心,身边也没有个认识的人,怪害怕的是吧,我就……”
他说了一半就停下了,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按照一般的经验,只要涉及到顾少的事,尤其还有“害怕”这样的关键字眼,老板一般不会再有Jing力来管自己,余秘书美滋滋的想。
但他显然错估了顾和在谢珩之心中的重要程度,以及随意离开医院,有可能伤害到青年的认知,所带给谢珩之的恐惧感。
尽管理智上知道,余松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可是只要想到怀中人有一点点被再次伤害的可能,都让谢珩之感觉到额角隐隐疼痛起来。
抱着自己的人如今不是一个好的状态,并且这件事也不是余秘书的责任。
在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顾和已经这么反应过来,手指用力,揪着人一点衣角,从圈着自己的怀里探出一个脑袋尖尖。
“阿珩。”他眨眨眼,棕眸看起来好像湖水一样清亮,然后对人道,“好像有点闷。”
顺毛多年,即使是对方毫无某一段记忆的情况下,顾先生也能Jing准的找到快速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方式。
果不其然,温软的嗓音刚刚落下,前方的余秘书就感到身上的压迫感全然消失了。
感到刺激,甚至想和顾少建个消防安全讨论组,专灭老板气焰。
被灭了火气的谢总看起来有点无措,浅浅的灰眸呆一下,被光线折出清透质感。
他一手把人圈在怀里暖着,一手探出去,似乎想要开一点窗户,但透过玻璃,看到窗外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的树叶。
于是原本打算的动作顿住,重新坐回来,低着头,看怀里面同样注视着他的青年。
他的所有情绪和温暖,几乎全部来源这个人,尤其是在曾失去的这些年里,执念悄然滋生,到一个不能控制的地步,这是其他人都不能想象的重要。
不可能会忍心拒绝面前人任何要求的。
心中浅浅滑过这个念头,谢珩之退开一点,探出微凉的指尖,想了想,给人把扣至最上方的西装扣子解开两颗。
然后脱自己的下外套,像裹着一个真正的幼崽一样,除了脖子,将人仔仔细细的围成一颗团。
顾和:?
面对着青年惊讶的目光,似乎知道这样做的作用微乎甚微,谢珩之犹豫一下,低头蹭蹭顾和的脸蛋:“阿和乖,外面风太大。”
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把智脑从手腕上取下来,一点也不担心其中的诸多机密可能会被面前人获取一样,力度轻轻给人戴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