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人。
可是她不敢,唯恐这又是一场梦。
秦氏想碰又不敢碰,想动也不敢动,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一不小心就把这个美好的梦境给打破了。
“九……九思……”秦氏喃喃自语。她伸出手想要碰碰他。
黎初敛眉,轻轻一躲,躲开了她的手。神情克制而陌生:“王妃自重!”
他来只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妻子,当年的事是不是真的别有隐情,现在事情已经明了。
这个王妃真的是他的夫人!他已经下葬的夫人。
就算她以前真的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她现在已经嫁了人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黎初一双手青筋暴起,指甲狠狠的陷在rou里。眼神Yin郁至极,简直欺人太甚!
杀他父亲,害他母亲,夺他妻子!枉他还一直觉得将军是个好人!
原本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恨?!如果璟王殿下查出来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他真的要和顾墨不死不休。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秦氏一听自重两个字,眼泪就好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落。
心里难受的要死,可是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了。
她最深爱的夫君唤他她王妃,让她自重!
“九思——你真的是九思对不对?夫君,你还活着……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九思……呜呜……”秦氏悲悲戚戚,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了,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就好像一朵枯萎的花,颓废,零落成泥。
“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那么笃定我死了?”黎初蹲下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把当年的事情问清楚就可以。可是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她对他的影响力还是那么大。
看到她在哭,他的整颗心都要碎掉了。可是他现在没有资格呀,她是王妃不是他的妻子。想要去哄哄她都不可以。
“与你同行的士兵都说你去了……我……我原本也不相信……可是周边只要我认识的人,通通都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等你的死讯传开了……就有人上门来逼婚,我本来想以死明志,可是……”秦氏想到当时的状况,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个时候是真难。
黎初的死讯传来,之前觊觎美色的人都蠢蠢欲动,一个个的就想着逼迫她出嫁,她原本是不在意的,夫君去世,她早就没有了想活的心思。
可是爹娘年迈还需要奉养,夫君没了,她想死却不敢死。因为她忽然发现,现在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逼婚的人一个个上了门,说出来的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看着家里面没有男丁在,半夜翻墙的事儿也能做得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顾墨再次出现,他和他其他人一样,也是想娶她,但是她一直不愿意嫁,只想守着公婆,替夫君尽了孝道,就这样了此残生。
等到流匪来袭,公婆音信全无,她一个人也无依无靠的,为了打探消息,她就答应了顾墨的求亲。不光为了公婆。也为了她肚子里的那点血脉。
那是夫君唯一的一点血脉了。在乱世中的女子想要活下来几乎不可能,所以她只能依附于顾墨……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她现在真的是没脸说顾清邀是黎初的女儿……
黎初轻叹了一口气,他终究对她狠不下心:“你先别哭了,起来说话吧。”
“夫君……”
“夫君还是不要叫了,你现在是王妃,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了,说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恐怕不能善了。”
“今天来主要就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流匪的事儿。”黎初狠下心不再去看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这种事情还需要快刀斩乱麻,早断早好。不然拉拉扯扯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秦氏的泪止不住往下落:“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了?”
“王妃,如今你已有家室,这话还是不要再乱说的好。”黎初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过,他也痛彻心扉,可是那又能怎么样,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谁要做王妃?!谁稀罕他的王妃!夫君,我永远都是夫君的娘子……你……你嫌弃我了……是吗?”秦氏看他淡淡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自己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也是,现在的她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不是嫌弃,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新家,既已嫁作他人妇,有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黎初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痛得要死。
他很爱他的妻子,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妻子已经死了,仍然为她守身如玉。
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十七年。不是十七天,而是十七年。每一个日复一日的岁月里,他都觉得是对妻子的爱才能他支撑他走下来。
朝思暮想了十七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