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压制自己那没见过世面般一阵阵翻涌的邪火,簌簌风声中,她忽然抬手扣住自己的左耳。
一声仿佛极力压抑的喘息在耳后响起,那声音很轻很轻,在风声中轻到几乎让人听不见。可陶呦呦捕捉到了它,就像在狂风中捕捉到一根蒲公英的绒毛,落在手心带着痒痒的触感。
殷殊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那个无时无刻不像神明一般守护钟灵山的弟子?那个在师弟师妹面前永远严肃着一张脸的师兄?那个危难时刻只要出现就能安定人心的天下第一剑修?那个仿佛完美,毫无破绽的人……当他控制不住逸散的信香,他会在没人的地方露出什么表情呢?
两只透明的小虫成了连接二人的纽带,殷殊不知道,自己克制寒毒时每一声咬紧牙关的低喘都被师妹听了去。
此时此刻,他衣衫shi透,额头遍布细汗,却又冷得浑身发抖。
他在一座山洞里,曲径通幽,穿过狭窄chaoshi的石缝便豁然开朗,山外是炎炎夏日,而山洞内却覆辙薄薄的冰雪,这是一处密室,钟灵山知晓此地之人屈指可数。
满室的冰雪皆源于山洞正中央那块隐隐泛着蓝光的雪山寒玉,玉石平整光滑,散发着幽幽冷气。殷殊正盘坐于其上,双手搭于膝头,闭目调息。
他的指尖都褪去血色,整个人苍白无比,薄薄的嘴唇开始泛青,若非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在信香不稳之时来到此处。
修仙之人总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的信香,可这次殷殊身中的寒毒十分霸道,他无法用内力化解,更别提药石罔效。
唯一的办法就是适应。
适应寒冷的感觉,适应被毒素控制的僵硬的身躯,习惯它、掌握它。在得到彻底解决方式之前,殷殊只能利用这块寒玉以毒攻毒。
山洞里暗无天光,角落里不知从何处渗水,水滴砸落在冰上,换得一声脆响,如同应和着流逝的时间。
殷殊坐得笔直,内息在滞涩的灵脉间左冲右突,他的眉心越发纠结在一起,胸口素白的衣袍上缓缓有血迹洇出。
伤口又崩裂了。
冷气侵袭至骨髓,他支持不住,从喉咙间滚出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吸。
玉石不愧是上佳宝器,至真至纯的灵力源源不断输送进殷殊体内,那灵力如雪山之巅的冷泉,清纯凛冽,柔和地淌遍全身经络,似乎将那霸道的寒毒包裹其中。
殷殊手势变幻,眉间松动,似乎放下心来。
谁知,就在他以为寒毒被玉石的灵力压制住的时候,心口处的伤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那是寒毒的源头!
顷刻间,被压制的寒毒暴涨反噬,殷殊猝然睁眼,嘴角流下一丝血线,内府灵力乱窜,四肢百骸如同深埋于冰天雪地,整个身体似乎从内里开始结冰,就连含着金丹的内府都好似火焰暴露在冷雨中一般!
殷殊嘶哑地惨叫一声,终是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山洞外,陶呦呦已经急得不行,天色将晚,她还在石林中打转,殷殊的每一声隐忍喘息、每一次压抑地闷哼都透过名为顺风耳的小虫传入她的耳朵。
他出事了,陶呦呦越是着急便越发慌乱。
不该这样的,殷殊实力无人能挡,在原剧本中也只有下了魔界为情所困,才自愿入了那妖女的陷阱,如今这好端端地在钟灵山上,他会遇到什么危机?
难道……仅仅是变作坤Yin就让他如此了吗?
【陶争气,到底有没有办法直接去到殷殊身边?】陶呦呦第十次逼问它,可惜,陶争气确实没有办法,这段剧情在原剧本中无迹可寻,自然也没有凭空描述如何打开机关的道理,既是掌门特意制作的机关,那么便什么瞬移法宝都不管用了。
在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做?陶呦呦颓然地停下来,天已经黑了,耳后的小虫许久没再传出过任何声响,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冒然施展能力影响了剧情,总之,殷殊似乎是因此受累。
要怎么找到他呢?陶呦呦茫然四顾,周遭巨石在夜幕里更像是嶙峋的怪影,每个山洞入口都被奇诡的结界阻拦,要么通向山林外,要么就是无限重复的死路。
到底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绒绒的毛团忽然进入陶呦呦的视线,那东西只有野果大小,白色里掺着星星点点的黑,它仿佛有灵智一般,在陶呦呦面前一跳一跳。
【那是什么?】陶呦呦谨慎地在公屏上问。
【……】
奇怪,陶争气竟然没有回复。
陶呦呦心说难道是在修仙世界的结界堆里,系统信号不好?可她没那么多时间猜测了,眼前的小毛团好像正在前面等着她,有意要引她去什么地方一样。
左右她也无路可走,不如就暂且信了这山间的Jing魅。
另一边,山洞里。
雷霆在系统中与盛野抱怨【主人,你这是作弊,说好了不干涉,可你竟然让我屏蔽对方的能力媒介,还要我在虚拟世界具象化,你知道这要耗费多少能量吗?】
【下不为例。】盛野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