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野忽地眉头一跳,顶着满头香喷喷的泡沫转过头。
木桶中一阵水花激响,盛野猛然起身,又意识到什么连忙沉入水中,气道:“怎么是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身后之人—区区炉鼎—陶呦呦一脸坦然地微笑,双手举在身前,十指上还沾着泡沫:“宫主大人,是珠儿姑娘给我机会将功赎罪的。”
“怎么可能?珠儿是我的贴身侍女,不可能轻易让别人接近我。”盛野在水中缩着身体,莫名地不想让自己这一身痕迹展露在眼前看似乖巧的女孩面前,那会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你说实话,到底怎么进来的?”盛野厉声道。
陶呦呦仍是一脸乖巧微笑,见状也不狡辩,利落地承认:“是我把珠儿姑娘锁在马棚,执意过来替她伺候宫主的。”
“为什么?”
……因为她不爽那个什么珠儿一脸先来后到的样子,明明只是个侍女,跟她说话的时候傲气得仿佛是宫主夫人。陶呦呦心里吐槽,面上却露出担忧神色:“宫主大人,您刚刚经历了那事,身体情况我最是清楚,我是怕您这样子被别人看见,失了……失了一宫之主的威严。”
况且,盛野凭什么叫别的女孩子帮他洗澡,只要一想到他刚刚毫无防备的样子被被人收入眼帘,陶呦呦心底就猛地蹿起一股邪火,恨不得找个黑麻袋把盛野整个打包藏起来。
盛野耳垂已然显出羞愤的红,他气道:“被她看见又能怎样,她是坤Yin,你是乾阳,被你看到才有问题!你……你给我出去!”
“宫主……”陶呦呦眉心微蹙,软了声音道:“我真的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刚刚不知为何惹了您不高兴,我是来赔罪的。况且,您不必把我当作乾阳,我是您的炉鼎,自然是您的人。”
“你……”
女孩虽是乾阳,却看上去香香软软,眉头一皱更是委屈万分,盛野见她这样不知为何心底一颤,竟是也说不出驱赶的话来。
然而,他还是不能轻易放下对陶呦呦的怀疑,眼前的女孩身上似乎有很多谜团,并不像她说的那般坦诚。
盛野垂眸,片刻冷着脸摆手,寒声道:“你先出去,本座不需要你帮忙。”
他洗掉头顶的泡沫,扶着浴桶就要起身,水流从他流畅的脊背线条上滑落,盛野果真毫不避讳地在陶呦呦面前展露身体,竟像是真的只把她当作一件工具。
陶呦呦却做不到如此胸怀坦荡,她喉咙一滚,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忽然,一阵水声激荡,盛野闷哼一声膝盖装上桶沿,整个人朝水中栽倒下去。
“宫主!”陶呦呦猛然回身,一把扯下挂在一旁的换洗罩袍,直接裹住盛野将他抱出浴桶。
“怎么回事?”陶呦呦诧异地问道。盛野脸色有些难看,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气息不稳道:“是……软筋散。”
他说着,目光不由在陶呦呦脸上逡巡。
“软筋散?”陶呦呦对上他的视线,闻言心下一沉,只道自己一来便害他中药,想必自己在盛野心中的可信任度又打了折扣。
可是,是她执意锁了那个什么珠儿跑过来的,此刻她就是有口难言,解释不清了。
“我先带你去床上休息。”陶呦呦说着打横抱起盛野,神色不由得严峻起来。盛野贵为一宫之主,此地又是幽月宫的宫主寝殿,外面的人想要不惊动任何人一路摸索过来可谓是难如登天,究竟是什么人有机会在盛野的浴桶中下药?
盛野刚刚练过纯阳内功,此时正是疲累万分,中了软筋散后更是动弹不得难受得紧,可是如若只是动不了就算了,偏偏他感到内府激荡,仿佛有经脉逆流之象。
“唔……”盛野难受地闷哼出声,却不愿在陶呦呦面前露出勉强的神色。
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陶呦呦没有戳破,只是将他小心地放在床上,悉心掖了被子:“幸好只是软筋散,您内力深厚,休息片刻应该就能恢复了。”
盛野点头,忽然,房顶传来一声瓦片被踏碎的声音,陶呦呦神情一凛,一个纵跃便翻出窗棂:“宫主在此稍候,我去探探虚实!”说罢几下跃上房顶。
陶呦呦动作迅速,正看到一身形纤瘦蒙面黑衣的刺客匆忙逃跑的身影,她犹豫担忧地看向脚下,已经有护卫涌入后院,将盛野的寝殿包围。
应该没什么大事,陶呦呦证明自己清白心切,几经思量,纵身朝黑衣刺客追了上去。
寝殿内,盛野动弹不得,忍受着内力一阵阵反噬般的煎熬。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他微微吐气,却难以缓解Jing气逆流的不适,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
当出选择了这条路,他便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只是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意识渐渐溃散,盛野昏过去前脑海里想的却是陶呦呦,那个小东西,果然武功不俗,她究竟是什么人?潜入他的身边又有什么目的?
……
陶呦呦一路追着那个黑衣人出了山门,一晃眼便来到山脚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