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黄沙中,烈日当头,一辆不大的马车正在小道上徐徐前行。
道上铺着密密的小青砖,但是因为年久失修、週遭环境恶劣,有好些个砖的稜角硬是被磕破了,道路上也因此变得凹凸不平。
每当车轱辘一转,那本就不大的车身更是晃的厉害,老旧掉漆的木板也不禁發出"吱呀"的悲鸣声,让人不由得担心车内的人,能靠着它坚持到目的地吗?
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热气,微微仰头發出老长的嘶鸣,早已汗流浃背的车夫突然拉了一下缰绳,尚在急行的马儿便逐渐缓了下来。
眼前所见便是高大城牆,拱型得入口两侧皆有数位士兵把守。眼看马车慢慢靠近,其中一位将领便拦住了他们,大声开口道:"站住!来者何人?可否有通关文谍?"
车夫见状,立马让马儿停下,转身撩起轿帘,还不待他开口,裡边的人便伸出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递出了文谍转交给他。
那将领从车夫手中接过,看了看后,语带惊奇的说:"原来是叶副使,太守已在府中期盼您许久,特命下官在此等候,还请先跟随下官去太守府一趟。"
轿中的人刚想开口,却又是一阵咳嗽,强行忍住说道:"咳、那便劳烦将士为我带路了咳""
太守府中,一位年逾不惑的天乾男子正端坐於正厅的首位上。
孙太守一边拿着盖碗、细品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在等着叶墨玉。这时,管家走了进来,说:"叶副使已经抵达,需要现在领他过来吗?"
太守听罢,笑了笑:"当然要带过来,越快越好"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孙太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面无表情,语带轻蔑的接着说道:"让我看看这曾经自视甚高的傢伙,如今是否还能够昂着头、逞威风!"
过不多时,叶墨玉便被带了过来,孙太守立马一改刚刚的藐视,转而笑脸迎人,起身接待他,更是亲切的问侯:"自从京城一别,已是五年。愚兄甚是想念叶贤弟,如今可是要好好陪我聊个几句!"
"咳、咳,小弟亦是十分挂念孙大哥,自然是要陪大哥叙叙旧咳"仅是短短的一句话,叶墨玉因为咳嗽也讲的断断续续的。
"小弟初来乍到,人生第不熟,还望大哥多多关照。"忍住咳嗽后,他又低声下气的说了一句。
"哦?这怎么说?"孙太守微微眯了眯眼,狐疑得反问。
然而还不等叶墨玉回答,便拉着他走进了书房,并吩咐管家退下并带上门。
孙太守收起笑容,脸色严肃的看向叶墨玉,突然语带模煳的问了一句:"殿下可曾有其他吩咐?"
叶墨玉苍白的双唇微微阖动,却却没有發出任何声音,像是在犹豫般。瘦可见骨的五指紧紧的扣住椅子的扶手,挣扎顷刻,他终于下定决心,颤颤巍巍的开了口:"殿下、殿下他没有。"
虽然没有过多言语,但是孙太守已然明白,那个风光无限、天家赏识的叶墨玉,如今是真的风光不再了。
虽然被皇帝下令贬职,但好歹也是殿下的心腹之一,就算被贬当团练副使,可是来镇北关,难免让人怀疑这是否是明贬暗升。
结果万万没想到,殿下竟然直接将叶墨玉当作弃子,甚至打算变相将人「软禁」在此,至于为什么没有在路途中把人「处理」掉?应该也只是不想落人口舌而已,毕竟明面上,叶墨玉还是蓝家的养子。
现在别说东山再起,这辈子能不能活着离开镇北关都难说。
「难怪刚才会那般伏低做小,望我关照哼,区区一个团练副使,还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可不就是需要我关照。」孙太守默默想着。
于是表面上的亲切伪装也懒得继续装了,似笑非笑的对叶墨玉说:"叶贤弟不必担心,咱们既以兄弟相称,愚兄自然是会不计前嫌,好好「关照」你一番。"
"眼下贤弟你还未有落脚之处,正好我还有一处宅邸,便予你居住,你看如何?"
叶墨玉怎会感觉不出孙太守前后的态度变化、与他话中的深意,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以往仗着殿下赏识,全然看不起孙太守这类人,得罪的人不少,如今失势,却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
面对对方的惺惺作态,叶墨玉即使知道对方应该会给自己一座不怎么样的宅邸羞辱自己,还是要强忍着怒气,努力捡起破碎的自尊,勉强开口道谢:"那小弟便先谢过大哥了。"
作者:這葉墨玉不是主角哈,只是個炮灰渣男b,用來講述之前發生的事,主角ao下章才會正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