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北关内,大多数的人都是士兵,或是發配至此的罪犯,但还是有部分人是本就居住于此的普通平民,所以还是会将这两类人的居住地做个区分。
普通民众与太守皆是居住在城南,而剩下的东西北三处则皆是军营的范围,以防北边的蛮族突然进犯。
眼下叶墨玉便是带着顾采薇一起,两人住在这城南的一栋矮房之中。
虽然早有料到孙太守会以送宅邸为由,给他穿小鞋,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过分!
这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chaoshi,墙皮早已脱落了,时不时还有冷风从破口灌进来。即使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但仍是有未补的漏洞,可谓是瓦不挡雨、牆不避风。
而房内也只有一张简陋的矮床和桌子,外加一个小矮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任何食物。
来到这已经两天了,孙太守根本没有派来任何食物,两人只能靠着身上所剩不多的银钱与其他居民易物充飢。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叶墨玉偶然从居民的閒聊中得知,这破房压根就不是什麽孙太守的府邸,只是一处荒废多年、无人想要居住的空屋后,居民们那可怜、嘲笑他的话,听得他直接当场怒极攻心,吐出一口血后便晕了过去。
至此之后,本就骨瘦如柴的叶墨玉更是连床都下不了,家裡一切的事都只能靠着顾采薇这一地坤打理维持。
"采薇咳咳、真是苦了妳,我本该让妳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这孙太守真是欺人太甚!要是以前,他怎敢"叶墨玉又开始对着Cao持家务的顾采薇开始抱怨起来。
这就是如今卧床不起的他,每日的例行公事。嘴上说着心疼顾采薇,从醉香楼赎身后,没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这心疼的话大概也就说个两句,剩下的便是骂孙太守、和不断的重複强调,自己以前如何风光的无用功。
但是顾采薇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看着叶墨玉仍是盈盈秋水,温柔明淨的眼眸中,包含着一泓浓情。
"先生不必自责,采薇本就是自愿陪着先生来此,只要有先生在,便不觉得苦。"
顾采薇手中动作不停,边温柔的开始安抚叶墨玉。
"采薇我叶墨玉此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叶墨玉听了她的一番话,苍白瘦弱的身子更是激动的颤了起来,甚至想起身握住顾采薇的手,好一诉衷肠。
顾采薇不着痕迹的拨开那双骨瘦如柴、宛如鸡爪的手,并将叶墨玉轻按回床上,柔声道:"先生莫要激动,身子要紧。先生对采薇的情,正如采薇对先生一般,采薇怎会不明白?"
重新躺回床上的叶墨玉听罢,更是感动不已,越發觉得眼前明眸皓齿、才色兼备、还懂自己的地坤就是自己这辈子要找的人。
即使是青楼出身,但暇不掩瑜,于是不禁脱口道:"待我病好,我便娶妳过门!"
顾采薇并没有被这番「深情求娶」给惊动,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叶墨玉,柔柔的微笑着说:"那先生可要快些把病养好呢。"
叶墨玉连声说好:"好!我一定会好的,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孩子,然后"
这中泽全然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裡,全然没有發觉身旁的地坤,水润的眼眸中,并没有两情相悦该有的惊喜。
此时,位于城东的铁骑营主帐中。
"将军,不知今日宣卑职可谓何事?"一道稍显低沉,却又温柔细腻的嗓音问道。
帐中半跪着一名身形修长、结实的女天乾,然而她的长相却不似一般天乾那般英气张扬,端的是温婉小意、眉眼细腻。若不是有着信味,倒酷似个地坤。
正在主位桌前来回踱步的苏将军这才停下脚步 ,缓缓开口:"妳先起身吧。道霏可知,几个月前,朝上九卿之一的典客被皇上下令贬官,放到镇北来。"
柳道霏站起身后,点了点头:"略有耳闻,之前蓝家的那位养子,叫叶墨玉是吧。不过将军为何要为此事感到烦恼?"
苏将军叹了口气,回到:"这就是问题所在,明面上虽然不显,但谁都知道,他能成为蓝家养子就是太子牵的线,足以展现太子对他的重视。"
"现在元帅与季将军都倾向太子、旁边还有一个孙太守。如今的镇北,已经容不得他人再来打破目前的平衡"
"难道贬来边关不是皇上的意思?"柳道霏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反问。
"也不能这麽说,皇上是下令贬官,但是提出要流放边关的,是太子自己。"苏将军此话意有所指,毕竟他为了平衡势力一直煞费苦心,关内最不希望發生党争的大概就是他了。
"所以,将军是希望卑职去探一探他的虚实对吗?"虽然是个问句,但是柳道霏明白,这项任务,她必须去完成。
"镇北,不能成为下一个朝堂,它该做的从来都不是党争。"
"道霏,如果是妳,能明白我的期望吧?"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