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刚刚恋爱时一样的热情,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十年如一日一样,没有学会怎样去做一个成熟的爱人。
竭尽全力想要给他安全感和温柔,但是好像又总是让他难过。或许他们都是男人,贺听昭总有比女生更要强的自尊,只是许多时候都是为了他而隐忍的,又或许是瘫痪给他带来的天然的不安全感,让贺听昭处于感情中的劣势,就好像他即使停下脚步,也永远等不来他的小昭自己走过来。
又或许,只是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是我做的不够好。
他不是个喜欢找借口的人,甚至于在许多时候,都擅长把不属于自己的过错揽在身上。其实宋铭铮内心里是很明白的,只是两个人相处,总有一个要有更多的包容,承担更多的错误,他不仅要做那个包容承担的人,也十分乐意做这个包容承担的人。
时至今日,他已然知晓事事不能尽如人意,也更明白许多事人力都强求不来。但他又好像比许多年前更脆弱,宋铭铮不是不能接受生离死别,而是不能接受他唯一的一段亲密关系这样惨烈的崩塌。
有什么是不能强求,总也要求一求,也得争一争,才能从老天手里抢来几分运气。
从浴室出来,护工已经把贺听昭抱上了床,正在给他换纸尿裤。贺听昭侧过身躺着,曲着身体,露出微微变形的脊椎。不算太干瘪的tun瓣却一片通红,宋铭铮知道肯定是昨晚上要陪着他一直没来得及换捂的,当着贺听昭的面他不好冲护工发火,心里只是加倍自责。护工们都怕他怕的紧,一个个低着头做着手中的事,不敢言语。
贺听昭眯着眼睛像是困了,宋铭铮俯身亲了亲他,双唇碰到了柔软,再得到了温柔的回应“阿铮,要抱,我困了…抱我睡”,宋铭铮没说话,只轻轻揽过他的上身拥在怀里,帮他把氧气面罩扣上。朝护工示意让她们退下去。原本该再给贺听昭包上纸尿裤,但是宋铭铮怕他起疮,先不穿了,拿尿垫在身下铺一层了事,要是尿的多就把床单直接换了,他不嫌这个麻烦。
他只用一只手,把尿垫在贺听昭瘫软的下半身铺平,又为他娇嫩的皮肤涂上ruye,动作却依然熟练,原本速度还可以快些,但是怕吵着怀里的人休息,就把动作放的轻柔缓慢,让贺听昭尽可能有个安静放松的梦境。
屋外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他上一次拥着这个人在这样的日头睡回笼觉,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
宋铭铮看着安静呼吸的爱人,胸膛平静的起伏着,瘫废的躯体柔软,依偎在他的身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看。在宋铭铮自己的眼里,好像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样。贺听昭在他的怀里似乎睡的安稳,又觉得这一刻是多么的让他珍惜。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想让他永远留住的时间。
如果金钱权势能换来这些。
如果能。
想必他不是今日的宋三爷,只是十年之前沉默寡言的少年长大了而已。
眼前浮现的景象好像又一帧一帧的慢下来,贺听昭躲在花园的门口偷看他,那时花开的正好,繁花叶茂,他从中探出头,发丝上坠着小小的绿叶。少年和他对视了一下,旋即捂住脸不好意思地说“你真好看啊,我能不能喜欢你?”
可以,他记得自己当日是这样的回答。
一刻犹豫也不曾有。
但如果可以,宋铭铮低下头,一手撑起头看着贺听昭的睡颜,一手在他的脊背上慢慢揉按着。他摸到那处巨大的创口,凹凸不平的皮肤,是子弹射穿来在贺听昭后背炸开的痕迹。
小昭,如果可以。
其实我本想说的是。
让我先来喜欢你。
他的人生从贺听昭出现的十六岁开始,才正式有了光彩。往后无数的金钱权势也好,美人环绕也罢,都是为他十六岁一见倾心的锦上添花。
第10章
他拥着爱人在怀中,终于也渐渐睡去。然而可能是真的有些疲惫,给宋铭铮展露的,却并不是一个让他愉快的梦境。
那是再浓烈不过的鲜血,他看见的却是贺听昭少年时的容颜。他配了一把不属于他的枪,是自己送给他的礼物。
四面八方的仇家把宋氏一族几乎屠了个干净,宋氏叱咤百年,大夏将倾却也不过片刻光Yin。这些人蜂拥而至,最后终于聚到了s城,他和贺听昭提分手,少年抬起头眼神决绝“阿铮在哪我就去哪。”
他本不觉得自己幸运,有什么过人的能耐可以逃出生天。
贺听昭回了贺家,在祖宗牌位前长跪,贺家从祖上就是正正经经的清白生意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贺听昭在家跪了一天一夜,给他求来了翻盘的资本,贺家被他一朝拖进了这个弱rou强食的泥潭,没有规则的世界。
那会儿知道他就心疼极了,白玉一样的膝盖肿的让人没法碰,又青又紫布满了瘀血,他已经很小心的上药了,贺听昭还是疼的直掐他胳膊。涂完了又抱着他说才没有很疼,笑他太笨连这样的谎话都信。
其实他们这样的人,哪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