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洲送冯星河去第五Jing神病院,他不是患者家属,也不是监护人,没资格进去探视。
冯星河在会见室等了半小时,终于见到了冯灯。他仔细打量冯灯,问:“瘦了,最近好吗?”
冯灯:“还好,每天打针、吃药、睡觉。”
冯星河着急道:“为什么要打针、吃药?”
“如果不配合治疗,你就没办法来见我。”冯灯转移话题,“我妈他们怎么样?”
“一切正常,我骗他们说,你很快就回国。我和你的主治医生聊过,她说你的症状基本得到控制,对自己的行为、言语有正确的认知,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住院也超过三个月,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考虑给你办出院手续……你本来就没病吧?”
“我暂时不想出去。”
“为什么?你快点出来,元元每天都在哭。”
冯灯愣了愣,淡淡道:“他哭什么,进来的是我,不是他。”
“宋砚青去世了。”
“死有余辜。”
“听我爸提过一些旧事,但那些跟元元无关啊,你和他交往的时候,没认出他是宋砚青的儿子吧?”
冯灯:“认出来了,所以才和他交往,我想利用他报复宋砚青。”
冯星河为冯灯的口是心非感到无奈:“我了解你,你如果认出来了,绝对不会跟他谈恋爱。你应该早就发现了,他心智不健全,你和他呕什么气?”
“别那样说他,他不傻。”
“对不起,但他真的很喜欢你,半夜哭着打你的电话,问你为什么不找他……”
冯灯想起了宋新元找他约会那天,宋新元说,哥哥,要是我丢了,你会去找我吧?一定要找我,否则我会伤心死的……他不放心,去洗手间找宋新元,结果中了宋新元的圈套。
小骗子。
“他还梦游,挨着挨敲门找你,吓死我们了,”冯星河纠结道,“是不是你那年春节撇下了他,给他造成了心理Yin影?”
冯灯嗤笑一声:“哥,那年春节,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在他身边,陪他看完电影,带他回学校。”
冯星河倏地抬起头:“元元撒谎了?不,他怎么会撒谎?”
“他不是故意的,他学会了想象而已,为了给自己的做法找借口,他更改了记忆,捏造了假象。他找我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入戏太深,走不出去了。”
“那怎么办?他快崩溃了,之前白天还好好的,现在不肯说话。你回来开导开导他,把真相告诉他,把你的心里话都告诉他,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冯灯沉yin不语,最终妥协道:“把我的手机交给他,打开相册,密码是……”
冯星河疑惑道:“你为什么不打算出院?”
冯灯:“我要在这里找个男朋友。”
冯星河走出医院,将谈话内容讲给厉明洲。厉明洲勃然大怒:“他要是找别人,我打断他的腿。”
“他开玩笑的,他有事。”
冯星河一回家就去找宋新元,当宋新元开门后,他拉着宋新元坐在床边,拿出冯灯的手机,引诱宋新元说话:“元元,你看,这是谁的手机?”
宋新元盯着手机,表情苦恼:“是、是……”
“对,是冯灯的手机,”冯星河打开相册,牵着宋新元的手指头,“你来输密码好不好?你知道是什么。”
宋新元不知所措地移动手指,在“0”和“1”上方徘徊许久。冯星河握住他的手,按下四个数字:0101。
一月一日,是宋新元的生日。
“成功了,我们在偷看冯灯的隐私,等他回来,你千万别告诉他。”
“他……去哪儿了?”
冯星河想起冯灯的话,宋新元并没有忘记冯灯在Jing神病院,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因而修改了自己的世界,太狡猾了。
“他出国参加救援工作了,元元养好身体,等他回来行不行?”
“哦。”
宋新元忽略冯星河,呆呆地戳开某个图集,一眼望见自己的照片,有五百多张,全是他。他接着点开另一个图集,也是他。他看着看着,不禁翘起嘴角。
冯星河顺便瞅了几眼,冯灯不仅保存了宋新元从大学到工作的日常照、自拍、剧照,而且收藏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照片,有宋新元吃冰棒的,还有……他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将不明所以的厉明洲拖出房间。
冯灯送走冯星河,回到病房,与病友打完招呼,躺在床上。他枕着胳膊,想起了孔琢。
孔琢去世前一晚,恳求冯灯:“冯医生,我想和你说几句掏心话,能不能请你不要放弃小宋?”
冯灯问:“孔导,您为什么这样讲?”
“这要从去年说起,在西照县拍外景期间,你答应当剧组的指导医生,某天进了组,”孔琢笑着说,“有一次,我去车上找东西,撞到小宋偷亲你,你当时睡着了。”
冯灯的确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