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们焦急的关切。
小厮们在主子的指示下用力开始撞门,声声闷响引得江熠都看过去一眼,门本身虽然是个结实物件可在外面这样的强攻下,也出现了裂痕。然而因为里面有一股力道维持着门板隔绝内外的功能,因而即便门板衔接处都被撞断了,也已经牢牢拦住了外面的人。
“娘,”季祯不由自主瓮声瓮气,“那都是我的意气话,怎么能当真,我,咳咳,”
“我的儿,你怎么了?”季祯母亲哭着问,已然听出了季祯声音里面的不对劲,分明像是被人挟持着,于是更是心焦难忍,她更靠近窗前,人影已经映在上头,在日光下站在明亮那边,“屋里还有谁和你一处?”
无论是季祯还是江熠都能看见窗纸外面的人形。
此时如果让外面的人进来,多半要吓着她们恐生事端,少不得把场面越搅越乱。季祯一想到刚才自己已经把人哄得差不离,他母亲的一句话又给打回原形不说,甚至还把他推向了更糟糕的境地。
季祯怎么会忘记这个时候的江熠已经是魔,魔就是冷心冷情,难以捉摸,对他就罢了,江熠对旁人似乎是真的一点耐心都没有。
“阿祯,你可是被挟制了?”季祯大嫂又问他。
季祯的确被挟制了,可是他哪里能说真话,他两颊通红,眼睛里都憋出了水光,看着好不可怜。
黑气紧紧将他贴在江熠身前,与之抵抗反而累些,季祯无法,干脆自暴自弃地反手搂住了江熠,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江熠肩头,垂死还要骂人:“你想弄死我痛快是不是,你好黑的心肝。”
季祯这张嘴,江熠见识的次数多了。从前到刚才,知道季祯素来懂得卖乖讨巧,可卖乖讨巧都是看他自己心情,好话歹话全看季三爷愿不愿意哄着你,里头真真假假难以捉摸,难免让人又爱又恨。
然而即便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在季祯的脸颊柔顺地靠在他肩膀上时,江熠还是被季祯的柔顺姿态抚慰,季祯便感觉自己心口的压力一松,终于能够顺畅呼吸起来。
他大大吸了两口气,想给江熠一拳头,抬手又生是忍住了。
当下屋里情势没好,外面又焦急如油烹,季祯喘息不过两下,还不等回过力气来,就看见那边原本牢牢关着的门出现了一道裂缝,屋里弥散的黑气正在从缝隙往外钻。丝丝缕缕的黑气一碰到外头从缝隙里照射进来的些微日光,立刻加快速度,迫不及待想往外抓住每一丝生气。
季祯在屋里还没处理好江熠的情绪,就听见外头几声迷茫的声音,“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季祯转头看去,心就到了嗓子眼。倘若这黑气扑杀出去,恐怕就难以收拾。
而外面的人显然还没有感觉到不妙,见到门有缝隙反而往上凑想要扒门。
千钧一发之际,季祯大喊一声:“住手!”
江熠如何不知,屋外的人被季祯吓了一跳,当真停了手。
季祯也是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那些甜言蜜语虽然是能不要钱似的往外道,可他说到底本事也就到这儿了。自小到大他就是个没有哄过人的,哪里真有什么通天的柔顺人的能耐。
在这关头,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好的坏的,只管把自己心里想的一股脑说出来,“你要生气,要拿捏我,就冲着我来就是了,别向着我家里人,况且你如何才能不生气,你也要告诉我,闷不吭气在这儿一通要杀人的样子,难道要我真赔命给你吗?”
江熠低头看着季祯,季祯揪住他的衣襟,情绪有些激动,“你回来找我是为了杀我吗?”
外面的人只听见季祯说什么死不死杀不杀的话,一下便又吵闹起来。
江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抬手外面的人声就骤然消失,连带风声鸟叫声一起都缄默了。
季祯只来得及分出视线去看一眼,便被江熠强行捏着下巴转向他。
“你一直在骗我。”江熠低声说,但语气很肯定。
他抽离出江熠的身份以及当时的迷茫和困惑,再回头看彼时季祯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很容易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猫腻。
季祯被江熠冰冷的目光看得有几分瑟缩。
他的确是骗了江熠。季祯回头想,他实在莽撞了。可也是因为那时候季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往边城跑一趟,赌了个气伺机报复罢了,便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
季祯百口莫辩,看着江熠已经染黑的瞳仁,手下不安地揪得越发紧,“我单知道人生在世要争一口气,却不知道争一口气会引来这么多事情,如今倒好。”
江熠的一只手放到了季祯白皙的脖颈处。江熠的手本来就触感冰凉,此时这样一放,季祯只下意识一缩脖子,把江熠的手给夹住了,因这个动作,他的目光也只能和江熠的撞在一起。
“喜欢我是骗我的吗?”
季祯到底还有些赌一把江熠不会杀自己的打算,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又由不得他不赌一把,因而口气上充着往日神气。只是因为江熠的怀疑,受伤的心情却不全是装的,“我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