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煦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仔仔细细给边角都整理齐了,才扭头套话:“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出来吃?”
“你陆姨的儿子从国外回来,正好聚一聚。”原父说道。
“国外?”原煦眨巴眨巴眼。
“在国外读博。”原父道:“念的医学,估计以后会在国内发展。”
“哦,我记得,是叫陆……”原煦露出恍然的神色,但是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陆柏。”原冕接话道,沉思:“你还记得?”
“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原煦模模糊糊地道:“估计好久没见过了吧。”
“对,自从你出了国应该就没见过。”原父沉yin:“虽然你们都在米国,但没有听你们提起过。”
毕竟原主那时候还想着夺家产呢,就算真的遇见了也不会说。
车一路平稳驶到了酒店,他们选的是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温暖的棕黄色灯光,悠扬轻松地乐曲。
他们到时,陆家的人也是刚来,两家相遇在餐厅门口。几句寒暄后,两家人亲戚热热往里走。
原煦刻意落在后面,快速打量了几眼陆柏,确定是个生面孔。
陆柏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外套、裤子,神色清冷,来时只淡淡朝原煦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陌生。
原煦放心了,他们虽然都在米国,但应该没有见过面。
他们定的是包间,两家人坐着一个圆桌。
“阿煦和这小子坐一起吧。”陆母热心安排。
原母也笑:“你小时候和你陆哥哥见过一次,之后一直缠着我问,现在见到了,怎么反而生分了。”
原煦一脸迷茫地坐到了陆柏身边。
如果不是性别和场合不对,他差点以为自己被相亲了。
陆柏朝他弯了弯唇,似乎温和了不少,但原煦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里透着一股敷衍。
看来这个陆哥哥不是很喜欢他。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原煦也不在意,他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不插口大人们的谈话,只顾着往自己盘子里夹菜。
这个餐厅厨师手艺高超,他埋头吃得开心,突然被人cue了一下。
“阿煦最近在网上名声很火,什么时候学了画画?”陆母突然问。
“在米国学的。”原煦迅速抛出曾经用过的理由:“这次回来本来只是想继续画画,出名只是Yin差阳错罢了。”
他的借口并不Jing细,所幸其他人只是顺口问一句,紧接着,话题便顺势转移到娄家去。
“娄家最近可不好过,娄启对他们下了狠手,估计没几年缓不过来。”陆父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惹到娄启了。”
他说到这,装作不经意地道:“听说娄启最近和你们家合作了?”
原煦听到这,就知道今天的饭局果然不是为老友儿子接风洗尘这么简单。
陆柏忽的道:“我去个厕所。”
他起身离开餐桌。
原煦扫了一眼,发现他吃的不多,只每道菜尝了几口,不由得挑起眉。
看起来陆柏来这个饭局并非自愿。
原煦又扒拉了两口饭,发现桌上的谈话已经进行到合作上,便低声和身边的原冕说了一声,也悄咪咪溜出包间。
这种餐厅不适合闲逛,所以他目标明确的去了卫生间,在镜子前理一理头发和衣领。
在他专心致志把刘海拢齐时,拐角走过来一个人。
——是陆柏。
他目不斜视,一眼都没有看原煦,径直到洗手台洗手。
原煦鼻子动了动,挑起眉:“你抽烟了?”
“和你无关。”陆柏冷声道。
“你带着烟味回屋,会被发现的。”原煦弯起眼睛笑:“不如出去吹风散散味道。”
他这话说完,陆柏终于是朝他这面看来,眉毛拧着:“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原煦一顿。
这个又用的很微妙。
“我以前干过什么吗?”他歪歪头,满脸迷茫。
陆柏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继续低头冲洗双手。
他洗手洗了将近一分钟,从指根到指尖每一寸都仔细清洗。
做医生的洗手都很仔细,但他仔细得有些太过了,原煦正无聊,而且直觉陆柏说的事可能与他在米国那几年有关,转转眼睛继续笑道:“别不理我嘛,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那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其实我回国后,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所以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
“遭到重击?”陆柏皱眉看他。
原煦无辜脸:“被篮球砸到了。”
陆柏将手收回,转身就走。
原煦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但没伸手碰他:“哎,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听起来有些离奇……你不信也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是不是我曾经在米国拉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