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很有冲击感。”
“第二场布景要唯美,放在日落和月出这段时间。时间线上也对,早上孙飞虎围困寺院,下午张君瑞搬兵,傍晚崔夫人摆宴。”张野入了戏:“日落月初时,我妈让红娘去西厢请你往凉亭赴宴,咱们俩都以为是要许婚姻,谁知道宴席过半,我妈突然叫咱们结成兄妹……”
张野抽出纸巾给汪凝擦泪:“看,都把师哥急哭了。”
汪凝吸了吸鼻子:“这葱也太辣了。”
张野调戏他:“狡辩,明明是你娶不到我……崔莺莺,娶不到崔莺莺急哭了。”
汪凝说:“没急哭,急病是真的。”
“嗯,第三场就是张生卧病,我差红娘去看你,你俩定下来半夜花园相会,把我诓到花园。”张野撞了下他的胳膊:“你倾诉衷肠说特别喜欢我啊,不要和我做兄弟要做夫妻啦……又骗我去了西厢。”
汪凝:……
汪凝挑错道:“是不要做兄妹……”
张野清了清嗓子却没说话,呵呵傻笑了两声,将刚刚的口误轻轻一掩。
“还有,不要把自己择的那么干净。”汪凝说:“崔莺莺心甘情愿的。”
“也是,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能不心甘情愿么。”张野用手勾了下他师哥的下巴。
“你要是敢在台上这么勾我,这戏就黄了。”汪凝说完怔了一瞬,这个黄字经不起细琢磨,越琢磨越歪。
他像张野那样清了下嗓子,很快又说:“想把崔莺莺演出彩不容易,相府的大家闺秀夜半与人私会,既要娇羞又要大胆……”
“甭打岔,我逮住你了。”张野勾着嘴角坏笑,汪凝尴尬他可是第一次捉到,哪能那么轻易放他,“说说呗,怎么就黄了?”
汪凝端起高压锅,连骨头带汤倒了出来:“调馅吧。”
张野不依不饶:“少来,你岔不开的。”
汪凝被逼,盯着张野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张野一愣,汪凝说:“别说崔莺莺勾张生下巴,张生敢这么挑崔莺莺,这戏黄不黄不好说,反正西厢记演成了斗庆杀嫂。”
斗庆杀嫂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
汪凝又抬了下他的下巴,“懂吗?”
汪凝直视的目光里是那种坦然自若的神情,偏多了些较真。尽管如此,张野被他挑的是下巴,更是心思,脸一点点烧了起来。他别过脑袋逃脱掉,点点头,很乖的样子。
都是自找的。
这人刚才还那么大胆,这会儿又娇羞了。汪凝说:“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嗯?”
“崔莺莺这个角色,我觉得你可以本色出演,毫无压力。”汪凝完成会心一击。
张野:……
有时候,他确实不是他师哥的对手,他师哥能把他降得服服帖帖的。
“调馅吗?”
张野赶紧说:“调。”
张野做的rou馅里没有杂七杂八的调料,除了葱花和姜汁,只放了盐、滴了点香油。用长勺把棒骨里的骨髓掏了出来,拌进馅里,顺着一个方向搅拌。撇了浮面骨汤分三次加进去,等rou馅吸饱rou汤、上了劲才算调好。
这样包出来的饺子,馅跟丸子一样,rou也鲜嫩,一嘴咬开,汤汁四溢。
对于吃这方面,汪凝很信任张野,“看起来很好吃。”
“这叫灌汤饺子,这种调法能把rou香充分体现出来。开包?”
“你擀皮?”
“行。”
张野搓面掐剂擀皮,汪凝管包。他捏出来的饺子很好看,老式的捏法,肚子圆圆的,还带着两排褶子。
汪凝说:“还聊剧本吗?”
“你要是正经点,我就聊。”张野低低说了一句,好像蛮委屈的。
汪凝瞥他一眼,到底是谁不正经了。
“第一场搬兵,第二场摆宴,第三场西厢。”汪凝捋了一遍,说:“很紧凑了,每一场都是一个小高chao。”
张野说:“那么就让红娘把第四场推到顶峰。”
“拷红?”
“对,第四场就演拷红。”张野抓了把面粉撒到案板上,继续掐剂,“崔夫人发现西厢事后,拷打红娘,逼红娘交待实情。崔家说到底也是相府门第,红娘知道老夫人嫌弃张生没有功名才悔婚的,她巧妙周旋据理力争,最终说动了老夫人。将莺莺许配给张生有个条件,张生要赴考得中,有个一官半职才能迎娶她的女儿。”
“很多剧团演到这里就结束了。”汪凝大致算了下四场戏的时间,说:“按你的故事情节,到这里顶多一个多小时,凑不出一场戏。”
“元稹的结局重功名轻爱情,王实甫改编的结局就很好。”张野说:“第五场按王实甫的本子演,张君瑞得中状元,迎娶崔莺莺。”
“他的本子里,张君瑞是为了爱情才去赶考的,这和咱们的第四场正好上承下合。”汪凝手里的饺子捏了一半,停住了动作,一时间眼神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