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茂花了不少心思,装饰摆设什么都是按照大周的习惯来摆的。
李知茂交代了些事后,临走之前反复看了几眼裴浅,好像有话要说。
在元季年眼中,李知茂看裴浅时,好像在看着一朵长在牛粪上的花,眼里充满了同情。
很不巧,从李知茂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就是那团牛粪了。
平日里李知茂和他在一块玩的时候,总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元季年也一直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只是有次他进到营帐里时李知茂正拿着一副画仔细地看着,见到他后匆忙收了下去。
元季年当时以为是些什么春宫图,倒也没怀疑什么。
那之前他一直没见过李知茂正大光明地拿出那副画,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直到有一次他去找李知茂时,他进去时恰巧就看到了那桌上展着那一张画。
画上以浓墨为底色,纸的周围缀了几缕青绿柳条,柳下是条小河,河岸那边站了一个人影,一朵娇花恰好挡住了那人半边脸,在看着画面的方向笑,朦朦胧胧的笑颜却让花都失了几分颜色。
他也只看了那么一眼就合上了。
如今一想,元季年才发现,那上面的人影可不就是裴浅吗!
敢情李知茂这是早盯上了裴浅,而裴浅还对李知茂笑了。
对李知茂笑了……
裴浅想对李知茂笑,和他没关系,他也确实管不着。
不对……
和他还真有点关系。
李知茂为了一个裴浅,连伐周的计划都不管不顾了,面对被美色误事的好兄弟,他当然有责任帮帮李知茂。
“我要和裴公子睡了。”元季年把裴浅往自己身后推了推,让李知茂离开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裴浅仰头看着他的侧脸,只想知道元季年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睡?”李知茂不由自主地咬重了这个字,反复打量着元季年和裴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
元季年张了张嘴,不过看到李知茂一副牛粪要染指了花的惊异表情后,在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前,他就改了口:“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
李知茂又看向了裴浅,似乎还不肯,或者说是不敢相信他的话。
裴浅低下了头,手指攥着袖口,只能看到他秀丽优美的薄唇和下颌。
李知茂换上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声音放低了些,对着裴浅说:“裴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我帐里找我。”
裴浅抬起了头,冲他一笑:“好,多谢李将军。”
李知茂看了好一会他,心神又花了。
元季年见此回头看了裴浅一眼,裴浅也望着他,自动收了笑。
倒是很乖巧。
但待李知茂走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你刚才说什么?”
元季年刚拉下帐帘,裴浅已经坐在了床上,正摇着扇子,声音有了些责问的势头,脸上的笑一点也看不见了。
元季年转过身时,想起了背后的伤,话音随着态度而弱了些:“没……我说我们快点休息……”
不过……他又没做错事,为何要畏惧裴浅?
意识到这点后,元季年又加重了话音:“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谅你也不敢。”裴浅唇上又多了几分讥笑,慢摇着扇子,舒服地躺在了床榻上。
眉眼间的得意劲让元季年又忍不住接了一句:“这个倒不好说……”
“嗯?”裴浅停下了扇子,从鼻间轻轻发出一道声音。
元季年看着床上那人的腰,眼睫在眸子里投下了一片Yin影:“没什么。”
“那你站在我床前做什么?”裴浅坐了起来,眼神充满了质疑。
“我……”元季年也才注意到自己还站在这里。
没什么能解释的,他也不打算解释,只当做没事般地默默转过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只是回到了他的床上躺着后,元季年觉得身子莫名有些不舒服,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元季年翻了一下身。
他和裴浅床铺相对,离得较远,但只要他一翻身就能看到裴浅。
那边的裴浅正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元季年从上到下把他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更不舒服了。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点燃了火,可他却迟迟找不到能浇灭那团火的办法。
越想心越乱,元季年干脆从床上坐起,拿着李知茂为他们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就出了营帐。
他揭开的帐帘刚落下后,裴浅已经睁开了眼睛。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他也出了营帐。
门口也只留了两个人,但若他真想逃出去,这两个人自然守不住,可以说李知茂对他们几乎没什么防备。
“裴公子去做什么?李将军要卑职照顾好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