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或许有些事恰巧要与李将军谈。”丁右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只能拿这句话来安慰着他,让他别乱想。
可真不是他要乱想,实在是丁右的话更加让他疑惑了。
到底有什么事能谈上一晚。
元季年正要推开营帐就进去,想到这是在宋营,自己此刻又是个外人,便退了一步,在外面唤了声“李将军”。
没得到回答的那几秒,元季年想了很多种进去后会看到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同时他也还在想着裴浅那个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什么他没明白的意思。
里面的人终于回他了:“等一下。”
得到了回答,元季年的担忧也才下去了一点,但细细品了这句话后,他又不安定了。
为什么还要等,李知茂到底在做什么。
丁右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安:“李将军兴许是有事,殿下不要担心。”
“嗯。”元季年简单应了一声,也回问他,“丁老来这里有什么事?”
“军中出了点状况,老臣前来告知李将军,请求李将军下令。”丁右道。
元季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丁右不愿意细说,他当然也理解。
不过就他说的话而言,只怕丁右说的状况不是个小状况,不然也不会这么一直愁眉苦脸。平时他就算是遇到了其他要紧事,也不会这么着急。
宋营之前和周打仗时吃了几次败仗,已经死去了很多人,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有事了。
仅剩的这些人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殿下请进。”帐里的李知茂又道。
听到了他的话,元季年便走了进去。
裴浅安安静静地躺在李知茂床上,李知茂的衣服也整齐,应该没有什么事发生。
元季年问:“他怎么了?”
李知茂的脸色和丁右一样,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裴公子昨晚突然遇到了刺客突袭,从昨晚到今早一直沉睡不醒,口中不断叫着殿下,昨晚已经找了军医已经看过了。”
“有刺客?”丁右的神情更愁苦了,“看来大周的人马已经发现我们的营地了。”
李知茂也蹙起了眉:“是啊,但说来也奇怪,若对方已经到了我们的地盘,为何不带一兵一卒直接进攻。”
“或许他有另有目的。”丁右又问道,“将军对那个刺客有何印象?可有看清他的相貌?”
“昨晚夜色深重,他又蒙着面,没看清。”李知茂惭愧地摇了摇头。
丁右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责备的表情,但他心里还有一个疑惑:“李将军昨日为何不告诉老臣及其他人?”
李知茂却是多看了一眼元季年,对着他们二人道:“这件事请丁老和太子殿下一定先保密,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乱了军心,目前我们先加强戒备,一切之后再议。”
丁右想到自己要说的事,他叹了叹气:“也只得先这样,老臣一切都听从将军指示。”
李知茂眉间的忧虑刚下去一点,看了眼裴浅,不解和疑惑又涌了上来:“昨晚关于那刺客的事,还有些许蹊跷之处。我看他昨晚来势汹汹,但剑锋处处只对着裴公子,明显是针对裴公子一个人而来。”
“冲裴公子而来?”丁右转过头,也顺着李知茂的目光看着那在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
他们还在猜着,元季年却已经想明白了。
来的人无非是大周派来特意除掉裴浅的,之前小楼也说过,他不杀,迟早会有人来杀裴浅。
如今他还身在宋营,周皇无论如何都要派人前来救他。
而宋营的位置已经暴露,想必日后过不了多久,大周的队伍就会攻来,那时他若还在这里,只会给宋营的弟兄都带来更大的灾难。
而柳意温还在周营里待着,也不能知道他会怎么做。
但他到了现在都拿不准柳意温的目的。
印象里,柳意温从九岁时就已经在大周了,而他也没有什么理由会帮大宋。
只凭着他手腕上那条细红绳,还证明不了他就是宋人了。
所以元季年更加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柳意温帮助宋营,一定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只是他也猜不透那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包括柳意温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认清他的身份的,他也无从得知。
但他没功夫想其他暂时找不到答案的事,在目前,他更想弄明白裴浅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医说什么了?”元季年走近了床头,在床上坐下,手抓上了裴浅的手。
他的手依旧那么冰凉,凉得有些不正常。额上也出了不少汗,细密的汗珠让额侧的发丝都贴在了上面,脸上也白得虚弱。
元季年揭开了被子,看到他身上没受到什么伤时才放心了。
“军医说,裴公子身子弱,这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一时昏迷了。”李知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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