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物理那道压轴题,你做出来了吗?家教老师给我讲过,我还是不懂……”周日晚上,高侪拿着试卷愁眉苦脸地问陆泱题,他发现家教讲的他听不太进去了,但陆泱讲的他就懂得很快,他的算法简洁易懂,也会省去不少时间。这已经是每个晚自习的常态了,但难得的是,陆泱竟然在发呆。
“小陆……?”高侪又叫了他一声,陆泱回神,问:“什么?”
高侪指了指试卷:“这道题,你会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因为陆泱一定会。
“我看看。”陆泱把题拿过来,看着看着,又走神了。
高侪看着陆泱出神的脸,没有打断他。陆泱看起来很憔悴,这是不常见的,他似乎不会累,也不会痛,但那一次……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孔代容和赵卓因为发现陆泱还和别人有牵扯,动作太过粗暴,陆泱太痛了,在他怀里安静地落泪,他才发现,这个人没有表现出来这么坚强。
他明明都懂的,在某些时候,他分明可以和陆泱感同身受,但他仍然选择袖手旁观,甚至助纣为虐。
旁观者比施暴者更加冷漠,因为他们更清楚那种伤害对受害者来说有多残忍。
就像现在,他旁观着陆泱的脆弱,只是看着,没有询问,没有安慰,也没有催促,不发一语。
陆泱还拿着铅笔,笔尖在白纸上戳出小小的圆点,过了一会儿,他从笔袋里找出橡皮擦,把无意戳下的痕迹擦去,开始有条不紊地一步步画图演算。
写好后,陆泱把草稿纸撕下来给高侪:“我的步骤写得很详细,你先看看,有不懂的问我。”他累得没有力气伪装,高侪自然看得出他的疲惫,说了谢谢就没再说什么。
“哦,对了,”陆泱似乎是才想起来,“这套试卷难度比较大,你做不出来是正常的。如果算不出来的话,多得一点步骤分不会和其他人拉开太大差距的。”
高侪对陆泱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陆泱没有什么理由骗他,他放了放心,心想,既然难,我做不出来的,别人也做不出来。陆泱除外。
打发完高侪,陆泱本想趴着睡一会儿,他昨晚一夜没睡,高侪又说话了:“小陆,我听说……孔代容和赵卓在孙明辉的生日宴上跟他打起来了啊?”说话时,他还瞟了一眼那几人。
孙明辉不邀请他,他觉得也正常,只是现在他几乎算得上是家道中落了,心里有种扭曲感,一到校看到鼻青脸肿的三人,心里有种隐秘的快感,还想从陆泱这里听到更多。
陆泱坐正,偏过头看高侪的试卷:“这道题你会了吗?”听起来像是在转移话题,高侪以为他不想说,正要说算了,陆泱继续说,“他们打架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对啊,”高侪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套话,“闹得挺大的,孙明辉丢了个大脸,肯定要找他俩算账。”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
陆泱看着高侪藏不住表情的脸,心想,也对,那两人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高侪一直这么忍气吞声的,孙明辉算是间接地帮他出了个头吗?
嘴上却说:“应该会吧,孙明辉不是能忍的性格。”
高侪还想说,想起题还没看完,又继续看题了。
陆泱松了一口气,却没有补觉的心情了,拿出英语套卷做阅读题,做了一会儿,仿佛察觉到什么,抬头和孙明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次孙明辉不躲了,被陆泱抓包,就冲他笑了笑,继续看着。
陆泱抿了抿唇,没什么反应,也继续做题。
孙明辉有些沮丧,却不气馁,他才不会被孔代容和赵卓那俩傻逼给吓退了,他们做梦。
丁槐一下课自习就到教室门口等着了,陆泱没什么书要收拾,孙明辉守着陆泱要跟他一起走,孔代容和赵卓诧异于他的厚脸皮,说过那样的话,现在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陆泱相处,结果是局也白做了架也白打了。
他妈的。
陆泱不敢走。这副场景未免太引人注目,索性等其他人先走完了,再说其他。
丁槐在门外抽烟,孙明辉坐在陆泱前桌的位置,正对陆泱坐着,在看陆泱的笔记,高侪本不想留下,又不敢走,干脆继续问陆泱题。孔代容和赵卓一个盯着孙明辉一个盯着丁槐,脸上挂着彩青青红红的,模样和凶神恶煞的门神神似。
白璐不想走,眼神和陆泱的眼神交接,磨蹭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丁槐掐了烟进门,没等其他人发难,直直地看着陆泱,用正好能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羊崽儿,我分手了。”
孙明辉脸色几变,好歹忍不住了没有马上开口,赵卓却忍不住:“怎么,你分个手都要大肆宣扬一番,做给谁看呢?”
丁槐目光转向赵卓,眼神Yin鸷:“你他妈闭嘴,不然我不介意教你什么时候该说话。”
要对陆泱说的这句话他憋了太久,快在肚子里捂烂了,现在最好不要有人来触他的霉头。
赵卓被丁槐给盯得后退了两步,后知后觉不想认怂,高侪扯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