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再递回,却是递给准姑爷。
准姑爷一手接过,扫了眼卡面。介绍人压低声音,“价格呢,我们没有具体的价格,一般用于拍卖,我们取了行情零头。”紧接着报了一串九。
瞄到那溥家公子,——傻子手握虚拳,准姑爷手托着那拳儿,把那卡直直竖着插进那口儿。溥公子指关节曲着,关节间挤着刚好的缝儿。
准姑爷还握着那手,好玩似的,没抬头,“不用和我说。”
介绍人盯着反应好会儿,才知是和自己说,不知情状,只得偏头贴耳那溥家公子溥平安:“您的东西,我们会送到您家。”
他只知道此人和溥家将有姻亲关系,却不知详细,参悟不透眼前俩人关系。起初以为是朋友,哪有这样的朋友,手牵手,手包手,傻子有些怯。
更不会是亲人,谈不上来,亲昵得有些诡秘,对傻子又有些戏耍。傻子带着的管家保姆,也不可能,哪有这样的姿态口吻。
介绍人生怕踩了雷区,更怕单独应付傻子,稍有流露一丝迟疑视作歧视。不等溥公子反应,介绍人装作一道送俩人到门口,一连变换几个动作,躲了姑爷爷姑nainai。
周净没放开平安,牵着另一只,就看着傻子左手握着卡,却不知放左边口袋,右手又不自由,极其别扭的左手绕右,放右边口袋。
平安似乎听懂卖东西人的话,轻轻浅浅舒了口气,又完成项任务般,好像有妈妈在旁边看一样。他惯性放松,忘了刚刚,抬头看着阿净。阿净拖他上车。
平安先让嘟嘟上去,弯腰挥挥,又自己上去,可手还不是自己的,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他开口,“喔——蜗?”
周净钳着他后领衣服,把他拽上车。傻逼不会动了,手爬脚爬的,费劲上去,手掌还摸了车地毯。臭傻逼这一板一眼的一举一动,溥母可真是手把手教太多。
介绍人目送,看得一清二楚,很快瞄了眼与他一同目睹开车门的司机,企图也看出和他一样称奇窥探的神情,可一无所获。在这种没有结论的惴惴中,他想起那句作弄话:带他去看看狗屋,便脑门哐哐,涌起猜忌的兴奋,那个不能直视的年轻人,准是溥家流落在外的骨血。
司机倒见怪不怪,专注认真,不妨耳朵听着,万一是问他话。
准姑爷说,“平安,你学嘟嘟上车做什么。”
溥家公子答非所问,“会、会上车。”
周净明知他说自己会上车,却像听不懂,“嘟嘟会上车、平安不会。”
溥家准姑爷真有意思,俩恩爱着,司机只当自己俗人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心里想笑,是觉得世上真奇,傻孩子也有玩得来的,面上自然不动,车开得飞快又稳。
平安着急,不小心压到嘟嘟,又先挖嘟嘟在怀里,手忙脚乱看着阿净,“会、会。”
说得凑近了,周净看到平安下眼睑红红内侧rou,整团rou身掀起个小角似的,他盯着慢慢说,“你怎么会了。”
说半天说不清楚,司机心也急,只听溥家公子说,“会、平安会,”夹杂古怪的语气词,伴奏一样,“上去,车。”
司机以为总算消停了,好会儿听到准姑爷说,“这么厉害啊。”他不自觉瞄了眼后视镜,撞到镜里准姑爷视线,又不是什么大事,心却一惊。准姑爷身侧向平安,眼珠子也看着车镜。
准姑爷带着笑模样,“平安上车,需不需要人帮。”
司机自知是问自己,忙答,“这个是不用的。很多事情我没有权限的。您放心。”
平安满头大汗,他累得睫毛也shi,不知是汗还是泪,也不知道擦,有些力气用完了,暖气哄得昏昏欲睡,头重重点。外头十来近二十度,车上供暖都启动,椅背暖噗噗。
这一下彻底无声,司机忍着惯性,也不去看那后视镜。他们这种人,如若不是心存出头,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叫主雇记住。准姑爷也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周净抽出臂弯外套,盖平安头儿脸儿,给平安套上。嘟嘟也受了累一般,毕竟是老狗了,眨巴着眼睛,搭着爪,差点死了。
也许是太静,车轱辘声、司机动静都没有,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找上门来,穿和脱竟这样不同,明明脱下来轻易极了,轻轻一剥就落,快得他忘了这是他亲手脱下的外套。
可穿上像,像摆弄一棵小草,他想起捉平安写字,这又更,更是游丝的水草。傻子明明没有动,他捉住他一只手臂,往里头套就行了,总对不准,以为要成功了,那袖子又落下来。
如此好几次,他的手停着也是颤状,持了会儿,等手稳了,捉平安一手溜进,自己一只手摁住,另一只手重复同样动作,最后自己两只手把整件衣服拢上去。
他别过脸,呼吸都有些不舒服,暖气在抽干他水份,只剩浓稠的血了。他摁下窗,透进些冷气,车行驶太快,那风声撕开作响。傻子脑袋动了动,没惊醒,像个不倒翁一样。周净推了推他,平安往狗嘟嘟脊背倒。
不像样,这哪是准新郎该做的。周净手握着平安背至后颈,趁他没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