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顾及娘娘,也怪不得娘娘提到她都没好话。
“哎你们瞧着,可曾觉得徐家娘子面善?”方才那话,仿佛随口一提,说完就过了,“吾怎么瞧着,这徐家娘子好似吾的故人,看着便讨人喜欢。”
这话说得突兀,白皇后不提,屋里这些人可都没觉得。此时听她一提,几个人面面相觑,忆起苏毓的面容,还真觉得有几分面善来着。
后头端着茶水进来的梅香,也就是下马车跟苏毓搭过话的湖蓝裙子姑娘听了个末尾。小心翼翼将茶水搁到内室的桌案上,闻言就笑了:“那小娘子一双桃花眼,跟娘娘您十分相像呢。兴许是娘娘日日瞧镜子里自个儿瞧多了,瞧那徐娘子必然就觉得面善了。”
这话说出口,梅香是张口就来的,到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远在京城二十多年,总不能跟金陵一个寒门学子的内宅妇人牵扯什么。再说了,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有,徐家娘子有幸跟皇后娘娘生得几分相像算不得稀奇。只能说人的福分是天生的,轻而易举得了娘娘眼缘,这是徐家娘子的福分。
别院这边在说徐家,与此同时,徐家正在为徐宴明日去豫南书院报道忙着。
明日去豫南书院,徐宴的本意是希望苏毓与她一道过去住个几日。因着白启山老先生的偏爱,叫徐宴有更多的机会安心读书,徐宴有幸分得了学院里特地划出来给往来不便的学子居住的屋舍。屋舍虽不大,但也是小两间儿。苏毓过去陪他住个两日,也没有妨碍的。
但苏毓这几日刚好要盯着木匠那边的小盒子。当初苏毓打算卖面膜之时特地画出来去找工匠的,最多几日就能出一批模子。她得盯着,及时检查。以便不好能尽快改。
她这么说,徐宴也就没法子勉强。实在是多年以后开禁,徐宴突然在情事上开了窍,颇有些食髓知味。虽说求学之路必然苦其心志,但若是能不苦,自然也没必要受那份苦。
“你先去上学,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回来了。”
苏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他收拾。两人这段日子夜里不知做了多少回了,如今苏毓抹膏子都不避讳他。四月份了天不冷了,她身上就一红色小衣,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抹,“若是吃食不好,零嘴儿不够,你托人下山来告我一声,给你送上去。”
这话说得,徐宴可算是给了个笑脸,“嗯。”
骄骄矜矜的一声嗯,惹得一旁忙着的苏毓瞥了他一眼。
徐宴立在桌子边缘,自己慢条斯理地折衣裳。明明是苏毓在顺着他,他这声‘嗯’的,反倒是她舍不得他了?
嗤笑了一声,苏毓盖上盖子,趿着鞋子便准备回床上。
只是这才刚盖上盖子,就感觉铜镜里多了个人。徐宴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猝不及防地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苏毓吓了一跳,搭在梳妆台前的亵衣还没穿呢就被人给直接抱到床上。纱帐放下来,想着明儿就离家了,少不得半个月才能回来,今夜徐宴是不折腾够本了是绝对不会放她去睡的……
次日徐宴餍足着一张脸,拎着行礼就出房门了。
屋里人还在睡,明明儿昨日还勾勾缠缠的不痛快,今日苏毓没起身送他他都没说话。打发了一大早眼中包泪的小屁娃子要好生照顾他娘,清雅动人的徐小相公推了院子门春风满面地离开了家。
走出巷子的时候,又遇上了拎着菜篮子从菜市口回来的张家二姑娘。这张二姑娘急急吼吼的,差点又撞到徐宴的身上。徐宴眼疾手快地避开,到叫这姑娘一个惯性撞到严家的门上。
梨花巷子本就窄,马车进来都不好转弯的。左邻右舍隔着一道不大宽敞的巷道,走哪儿都是牙齿碰嘴唇的。她冲的挺狠,这么狠狠撞门上,鼻子一下子就撞出了血。
说来也是这二姑娘倒霉,撞门上那会儿赶上严家小夫妻俩开门出来。这会儿严家相公拎着几大包裹的行礼,身边站着抱着小孩儿一脸慌的严家小妇人。两人着实没想到这张二姑娘不在自家院子里喝风,一大早撞自家门上,表情都有些尴尬:“这,这,这是怎么了?”
徐宴:“不小心撞上的。”
严家小媳妇儿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往徐宴身后瞄。没瞄到苏毓的身影,眼睛一转,就知道又是这姑娘折腾幺蛾子了。
徐宴当然不是个傻的,许多事儿不必外人提点,他自己就很清楚。事实上,因着这张脸,从十三四岁起就总有那看脸的女子往他身上扑。张二姑娘扑他不是一日两日了,看在姑娘家的脸面上,不想给个未出阁的姑娘难看,徐宴才一直装聋作哑。
“无事,张二姑娘一大早走得急了没看路,摔着了。”徐宴嗓音冷淡淡的,明明说得轻巧又避嫌,但落入旁人耳中总有一股子冷冰冰的讽刺意味。
严家小夫妻俩恍然大悟,严家那羞涩的小媳妇儿斜眼打量了鼻子差点擂平的张二姑娘,眼中就带了鄙夷。她在巷子里住着,因着跟苏毓来往多。当然是偏着苏毓的。这张家二姑娘跟她那个嘴碎心不好的娘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总惦记着人家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