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少添油加醋,添柴加火。此时面红耳赤的缩着脖子,也不敢走。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直骂张氏扫把星,给她们惹事儿。看吧,这不就踢到铁板上来?
如今她们脑子里乱哄哄的,也分不清谁是谁非,就想着赶紧把话撩开走人。
苏毓却没打算那么轻易地放过她们。
虽说她平日里甚少跟这些妇人打交道,但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背地里传她什么话。先前抓不到把柄任由她们传了,这回都抓个正着,不整治整治,都以为她是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捏了!
“我是不晓得,原来婶子嫂子们心里都是这么想我的……”
“不是,这话并非我们……”
苏毓的目光缓缓从脸色煞白的张氏身上收回来,虚虚地落到四周几个妇人身上。妇人们立即噤声了。
她的这双眼睛,不带恶意看人的时候潋滟多情。一旦凶戾地打量人,便显得十分冷漠且有威慑力。苏毓不轻不重的盯着他们,目光流连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原来,不去接活儿浆洗衣裳,就是做那娼ji的活儿的?不跟你们一样熬得面黄手粗,就是浪荡不检点?怎么?在你们眼里,天底下女子都跟你们似的除了浆洗衣裳别无所长?”
这一口不轻不重给她们噎的,几个妇人的脸渐渐绿了。她们怀里还抱着木盆,身上衣裳也埋汰。此时立在一身红裙的苏毓面前,跟贵人家伺候主子的粗使婆子似的。
脸上火辣辣的,又麻又热。但面对着苏毓若有实质的目光,她们一个个头皮发麻。
苏毓‘喔唷’了一声,矫揉造作地捂住了嘴。
几个妇人不明所以抬眸看向她,她才Yin阳怪气地补了一句:“该不会……你们以为天底下的女子跟你们一样都不识字,不能打算盘吧?”
妇人们:“……”
“大家家里都是有秀才公的人,你们家相公连字儿都不教你们认么?”苏毓问得那叫一个‘何不食rou糜’。
“徐家娘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家伙儿可不是谁都能有你那样好的命,嫁个疼惜人的好相公……”妇人们呼吸急促,脸从涨红到青紫,整个身体都颤了起来。
苏毓却将这话当耳旁风。她缓缓地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一脸的吃惊讶异:“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连字儿都不认得,算盘都不会打?哦,就算不认字儿,作为女人家,刺绣针凿总是会的吧?女红可是咱们后宅妇人该有的拿手本事,不会绣花的妇人,还嫁的出去?”
虽然字字句句都没骂人,但这话一出口,就能气得人吐血。
偏苏毓像是看不见她们脸颊rou抽搐似的,拿不知是什么语气的语气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呀,针线活儿好的,去布庄成衣铺子一条街随便接几件活计回来也能挣个八两十两……”
她侧过头,一脸不理解的疑惑:“……该不会,你们其实连绣品都不会绣吧?”
颤抖的人气压在胸口,憋着嘴,想反驳。
嘴一张一合的,半天不晓得说啥,找不着能反驳的话:“你,你……”
苏毓其实不想话说的太毒辣的,但这会儿若不给这群人气焰狠狠地压下去,她们还当她苏毓是软柿子捏呢!于是言辞辛辣道:“字儿,字儿不认得。刺绣,刺绣不会。打算盘,打算盘不灵。这么说来,也确实只有给人家洗衣裳做苦力了……”
作为一个高阶Yin阳师,苏毓要气人,几句话就能把人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此时她双手环胸站着,下巴抬得老高,脸颊红彤彤小屁娃子拽着她娘的裙摆,rou嘟嘟的小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表情。母子俩把站着说话不腰疼演绎得出神入化:“做苦力不累吗?”
“都说穷则思变,你们这么多年没变,看来你们是很喜欢,”不等她们回答,苏毓自问自答。
“哎哟,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抄抄书写写字儿什么的也挺累,但养家糊口可以的。其实你们也可以想试试换条路。认字儿挺容易的,叫你们相公多用点心教一教就回了。毕竟这般没日没夜的熬,实在对女人的保养不好。当然,主要还是挣不到银两,否则怎么不见你们家里一个月吃几顿rou?”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下去,差点没把几个背地里狠的妇人给气得眼发黑栽到地里去。此时摇摇晃晃的扶着身边人,一幅要倒的架势。
苏毓冷眼看着,不知她们是真要倒还是假要倒。话说到这份上,苏毓也懒得再多跟他们费口舌。摸了一把徐乘风的小脑袋瓜子,哼了一声:“走,回家拿东西。”
又看了一眼特地出来帮她说话的严家小媳妇儿,苏毓露出个温和的笑:“等我手里头事儿忙完,你带着小核桃来我家吃饭。”
丢下这一句,她转身就走。
徐乘风也学苏毓朝几个妇人哼了一声,两颊的高原红更鲜艳了。立马迈着小短腿跟上。
因着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苏毓干脆上午就不过去木匠那。
从妆奁里取了一根红绳子,把小屁娃子招小狗似的招过来,给他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