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材质的手环随着她举手投足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如此有才有貌,你如何就看上了苏家那个女儿?”
晋凌云皱了皱鼻子,说话毫不避讳,“本宫可是亲眼见过的,那苏毓当真长得十分磕碜。”
不搭理他的徐宴脸色瞬间就沉下了来。
他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晋凌云。还是那不疾不徐的语调,说出口的话却有种莫名的讥讽意味:“内子确实不如公主生得美艳。”
徐宴坐姿笔直如松,明明出身寒门,面对一个盛宠在身的公主却毫无敬畏之意。他淡声道:“但公主怕是也高估在下了。实不相瞒,在下皮相再好,不过一个吃软饭的。从头至尾,吃的毓娘的软饭。若没有毓娘,在下怕是早已饿死,就更别提读书。”
“哦?”晋凌云被这种说法逗笑,“你可以留在公主府,本宫也可以留你吃软饭。”
徐宴:“对不住,在下只吃毓娘的软饭。”
晋凌云笑容一滞,脸拉了下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与你好好说话的时候,最好听话。”她真想要的东西,别说苏贵妃那边不好交代,就是母后也拿她无法。盛成珏她杀了都没事,难道母后会为了一个合眼缘的女子要收拾她不成?
徐宴的脸也拉下来,一双眼睛射出利刃来。
正当这边两人对峙,车把式急急忙忙赶回国公府,徐宴被长公主掳走的事情叫苏家上下都震动了。别说苏家老太太气得捶床而起,就连白清乐都惊得当场摔了杯子。苏毓正在坐月子,苏恒不愿她忧虑便做主将这件事给拦了下来。
“莫慌,莫慌。”徐宴一个大男人,真要不从,长公主难道还能让他怎样?苏恒虽然看徐宴不顺眼,却不意味着能容忍晋凌云这种荒谬的举动。这个长公主当真荒唐至极!当街抢男子?这是一个女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恶心至极!
“备马,”苏恒立即站出来,“随我去公主府一趟。”
“你去能行吗?那个长公主就不是个能听人话的性子,若不然。若不然还是拿了牌子进宫找娘娘吧?”白清乐只能想到这个,在她心中,苏贵妃是十分厉害的。她此时攥着手满屋子打转,嘴里嘀嘀咕咕,“去三皇子府也可。请三殿下去公主府走一趟,必然能将人要回来。”
“也可,命人去找禹王殿下,”苏恒边安排边大步踏出了花厅,“我先过去公主府看看。”
说着,他领着一护卫便赶往了公主府。
他想瞒着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苏毓的耳中。苏李氏焦急地安慰她道:“无事的,长公主只是贪图男子的皮相,等她尝过新鲜,腻歪了,人自然就给你送回来。”
苏毓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苏李氏拍了拍苏毓的手背,叹了一口气:“放宽心。”
苏毓笑了一声,也没有跟她争辩什么。就唤陈嬷嬷过来。陈嬷嬷是昨日宫里送来的,说是来伺候苏毓月子的。苏毓别的话也不多说,从脖子上摘了一个玉牌递给她:“去宫里走一趟,请娘娘定夺。”
苏李氏看着她递上去的那通体晶莹的凤凰玉牌,脸上的安抚神情有些僵硬。
陈嬷嬷拿着玉牌,忙不迭地就出府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皇后得知消息的瞬间便将桌上的东西都挥打到地。乒铃乓啷一阵响动, 瓷器碎了一地。她背对着一片狼藉气得直抖:“又是她!又是她!她到底要怎样?!”
原本看在二十五年的母女情分上,白皇后如此愤怒,也从未想过对晋凌云如何。这个女儿, 爱也好狠也罢,她是真真儿放在心上疼爱过的。就算后来有诸多的纠葛,诸多的不满和冲突。白皇后想着只要晋凌云安分守己, 她都没打算动她。
但是!晋凌云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忍耐力, 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的底线,忍无可忍。
“人呢?来人!”白皇后双目血红, 怒不可遏,“给吾立即去长公主府把人给吾叫来!吾倒要看看!她晋凌云是不是当真能无法无天!”
与此同时, 苏恒已经领着定国公府的护卫抵达了长公主府。
天色Yin沉沉的, 风雪铺天盖地。苏恒吁地一声勒马, 冷着脸厉声命人上前敲门。这个时辰公主府的大门是紧闭的。门房看着突然涌入这么多人, 早已经进去报信。
长公主得知消息姗姗来迟,一眼看到骑在马上的苏恒。
老实说,苏恒的长相也颇为符合她的喜好。俊眉修目, 面如傅粉,形神俱美。但苏恒的身份不同, 定国公府的嫡长子, 将来要继承国公爵位, 是她轻易碰不得的。晋凌云的目光遗憾地在苏恒的脸上转悠了几圈,朗声便问道:“你来作甚?”
“公主明知故问。”因着有白清乐这情情爱爱牵扯不清的母亲在前, 苏恒最是厌恶此类女子。此时看到晋凌云眼中带钩, 只觉得恶心不已,“我府中妹夫,公主是不是该放人了?”
晋凌云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矢口否认:“什么妹夫,本宫不认得你家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