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钱。
之后就开始越要越多。
可是简然的能力也有限,又有买一个属于自己房子的梦想,于是母子之间经过沟通后订了一个数字。
只是这几千块远远满足不了简然母亲的需求。她开始借钱,当她颤抖着手写下第一张欠条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十分惊讶,曾经简然生病差点烧成肺炎,她都没问人借一分钱,硬生生给他吃消炎药挺到了自己发工资的那天。
她还记得当时因为愧疚给简然买了两根不是打折的排骨,回去给他分成几顿熬了汤。
从哪以后她写的借条越来越多,数字越来越大,当那些平时和她笑眯眯总是告诉她胜败乃是常事的赌友们,拿着一把白花花按着手印的借条告诉她连本带利欠了五十万的时候,她惊呆了。
她不知所措的给简然打电话哭诉。她并非不知道简然没有这个能力,只是简然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越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简然的母亲就越愿意用强硬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她不停地责怪简然卖掉了父亲留下来的房子,怪他不肯跟那些有钱的大客户借钱,实际上她知道简然这么做就是对的。只是她如果不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错误推到简然身上,她就更没办法安睡了。
她又一次像简然小时候那样,把自己在外面受到的难处全都撒在了简然的身上。
而且简然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害怕,她反而希望简然像寻常孩子一样叛逆起来和她大吵一架,这样她就有借口继续教训简然了。
可是简然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干净剔透的没有一丝裂就连他的朋友,都愿意义无反顾的借钱给她这个素未谋面的阿姨,这说明她的儿子是如此优秀,早就远远的超越了她这个一直在烟火和尘埃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母亲。
简然的母亲固执的觉得,自己不能向简低头,不能让简然就这么和自己断的干干净净,她要永远的和简然绑在一起,她也要简然和她留在那望不到边的灰暗里。
于是她辞掉了简然给她求来的工作,假装编出一个莫须有的心仪对象骗取着简然的同情和理解,继续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这样不管简然飞的多远,飞的多高,他都能记得自己有个不争气的母亲,自己永远是打在他身上的印,是他甩不掉的麻烦。
当她听到江沥说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担心简然过的如何,而是有种终于找到他把柄的喜悦。
一个被世人唾弃的第三者,一个被世人畏惧的同性恋,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母子了。
她觉得自己终于从漫长的负罪感中得到了喘息,简然终于也不是那个飞在天上纯白的像天使一样的孩子,也变成一个和她一样挂着污点的人了。
简然被母亲骂了好多难听的话,什么不知廉耻什么贪慕虚荣,什么看见人家有钱就上赶着往上贴,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人家喜欢男人,还Yin阳怪气的问他那样唯唯诺诺,是不是心甘情愿在下面让人弄的那个?
他默不作声,被母亲理解成了心虚,骂的越来越难听,其中有几句耳熟,简然记得那些都是小时候听见有些人骂母亲的。
“妈。我承认我是喜欢男人,我也承认我是你说的在下面的那个,但是我并不是出来卖的。”简然红着眼眶,连声带都在颤抖,但愣是没让一滴泪流出来。
“我和江沥在一起的七年清清白白,我一分钱都没花过他的。我和他说断就断,就算是有纠缠也是他放不下,分手后我从未联系过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相信我一些呢?”
“相信?”简然的母亲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一样,高声尖笑,“哈哈哈哈哈哈,当年你爹也是这么说的。让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我,让我把自己给他。结果呢?还不是骗了我的身子又不愿意负责了!”
简然听着母亲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忍了又忍,终于捏着拳头,轻声打断了母亲:“妈——”
“首先,当年骗你的不是我,是我爸。”
简然母亲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让他再说一遍。
“而且,我还记得你有一次喝多了,哭着跟我说过,其实你早发现我爸有家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简然母亲像是被人掀开了伤疤一样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喊着,“你又从谁那里听到的瞎话?是不是你那个死鬼亲爹背着我联系你了?还是那个老女人?你说!你给我说!到底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简然长舒一口气,尽量克制着怒气跟母亲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不管江沥出于什么目的告诉了您我的性取向,都希望您不要Cao心我和他的事情了。我很好,您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听见简然要挂电话,她着急了,口不择言,联想起江沥说过他又谈了朋友的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句:“你是不是傍上大款就要甩了我这个娘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以后我所有的借条上都要写上,我没有偿还能力,要我的大款儿子给我还。你一辈子别想甩掉我!”
她话音未落,简然就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