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着作揖。
“参见陛下。”
叶濯林道。
小路路又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慌神,大概是叶濯林平常给他灌输的各种“皇帝好无聊”“皇帝就一弱智”“赵封跟个憨憨一样”的洗脑起了作用。
“皇帝”这个词,并不遥远,但“参见”就用的很少了,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到当今圣上一面,包括小路路,若不是托叶濯林的福,小路路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踏进皇宫。
脚步声临近,小路路抬头瞄了一眼。
眼前人青年模样,五官抵不上特别好看,但还算养眼,走姿端正,身着黑金色大袍,绣的是龙纹,自带一种贵气,全身上下仿佛散发着“有钱”的气息,好像随时能用金条砸死人。
这就是皇帝吗?活的皇帝?小路路一点都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这和叶哥哥说的“憨憨”有点不符合啊。
“起来吧,叶将军千里迢迢而来,真是辛苦了。”这是一道浑厚但不粗糙的男声,“数月不见,叶将军的个头已经比朕还高了啊。”
叶濯林朝四处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外人,舒了口气,便露了本性:“那是,陛下成日里待在殿上也不活动活动,这样下去得提前发福。”
小路路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没想到叶濯林不仅敢背后说皇帝坏话,而且当面还敢怼。
不过皇帝赵封看起来并不生气,反而笑了一下,是那种哥哥对弟弟式无奈的笑:“听闻叶将军一个月前在山谷中行走时,脚滑跌下一块大石,受了伤,不碍事吧?”
叶濯林摆摆手:“皮rou伤,没什么值得碍的。”
“这位……就是你在信中说的小路路?”赵封转了视线。
哪怕语气很客气,但小路路依旧本能站立端正:“是的。”
赵封一笑:“不用那么紧张,朕和你的叶哥哥是多年的好友,他还曾经将面粉糊到朕的脸上呢。”
叶濯林夸张道:“是啊,陛下当时可,帅,了。”
赵封抬了抬下巴:“不过叶将军后来也被朕用蛋ye糊了脸。”
“是啊,就应该搓一起做个蛋糕得了。”
面前两人说好听点叫相谈甚欢,说激烈点就是随时能吵起来,小路路夹在中间瑟瑟发抖。
他经常听其他士兵吐槽,说他们将军是朝廷上的搅屎棍,仗着和皇帝关系好,整个人都撒了欢似的,怼遍众臣,只要不涉及谋逆,那基本啥话都敢说。
小路路之前不信,毕竟君臣有别,叶濯林再放肆也不会逾越。
现在信了。
两个时辰后更信了。
“陛下,臣再敬一杯。”
叶濯林起身,端着酒杯,大有一种要把赵封灌死的势头,并且丝毫不愧疚。
毕竟他仗着自己酒量好,到处祸害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幸好赵封酒量也不差,能应付,而且有其他大臣变着法灌叶濯林,围魏救赵似的,叶濯林喝了一阵,怕自己扛不住,干脆也不喝了,而是引出话题:“陛下的寿辰,末将自牢牢铭记再心,寿礼早已备好,不知陛下可有兴趣阅览一二?”
赵封已经收了一堆东西了,但叶濯林不等同于普通人,自是大喜:“好,拿上来。”
叶濯林毕恭毕敬将小路路写的字呈了上去,小路路手心出了点汗,还不忘感悟真理:原来无论关系多好,这种时候还是要恭恭敬敬的。
随着赵封缓缓展开字卷,叶濯林开始一轮尔来四万八千岁不曾见过的扯淡:“这字乃是民间文客所书,此文客的姓名无人知晓,但真迹名扬八方,可他三十年前归隐山林,所以一副字千金难求,末将也是机缘巧合下,得见真迹,于是花了身家所有银子,将此字买下,赠予陛下,只为得陛下一笑。”
“……”
小路路酒杯里的酒撒出来大半杯。
群臣目瞪口呆。
连其他不懂字的武将都不忍直视。
太能扯了!
通常来说,武将的俸禄是不能和朝廷文官的人比的,毕竟一个在外一个在内,武将通常俸禄都不高,远不及那些带着帽子一天天喊着吾皇万岁的文官。
叶濯林是个例外。
锋止将军位高权重,外带各类奖赏,一年的俸禄何止白银千两?加上锋止将军常年征战在外,鲜少有时间回京潇洒,那俸禄堆一起跟个钱庄似的,堆两三年,估计得上万两。
什么字值万两白银?神仙下凡的?
叶濯林扯犊子面不改色,被扣“神仙”帽子的小路路差点原地晕过去。
小路路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一个月也就二十两银子,如果这样原封不动的干,干到告老还乡都不一定能拿上万两白银,叶濯林……不是狮子大开口,是饕餮大开口。
他忽然想起自己至今没还的钱。
小路路一直记得自己欠钱的事,他目前的水平也不是没能力还,可他拖到现在。
他察觉到叶濯林似乎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