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最靠近的那一朵木槿的芬芳。
他越是抑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回忆越是无孔不入丝丝缕缕地涌进来。直到进了城中的客栈,进了屋中,夏海辞将背上的人放在床上,怔怔地瘫坐在墙边,目光落在空处。
天命星君慢慢显出身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夏海辞狠戾的目光惊得停住话头。
“如果不是你叫我过去,他怎么会,”夏海辞牙关咬紧,半晌才哑着声音说出话来,手指紧紧攥在剑柄上,极力克制着胸口涌动的痛切怒火,“你还敢来?好,好……”
“清醒一点,”天命星君皱了皱眉,“你明知道是……杀了他。我这次来,是看到了人间太子星盘图已暗,命火凋零,向天帝说过情,带你回天庭,”
“你失败了,他到死也还是太子,也的的确确死在了这里。及时止损,回去吧,以你的天赋,将来一定有机会继承天道意志,到了那时,还有什么做不到呢。永生?人间主宰?”天命星君循循善诱,“无论你想做什么,到那时候,都能实现。如果你忘不了,老夫可以帮你。”
夏海辞听他说完,沙哑地说:“你走吧。”
“夏海辞!”天命星君见他执迷不悟,来回踱步,焦躁地怒道,“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人死如灯灭,我在星盘图看到他的魂魄将散未散,你守在这里,这也是一具什么都不知道的躯体罢了!”
被吵醒的叶凡星再次将意识脱离出来,飘到夏海辞肩头盯着这个老头,面无表情心道他怎么就不知道了。
客栈房中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从这个屋中的纱窗向外看去,可以看到一整条街的灯火都明亮着,无数人辗转难眠。满城都因太子的情况牵动心神,即使原本已经睡下的人家,也点上了灯火。
“……和他喝过酒,在雨中打伞,”夏海辞看着床上犹如沉睡中的躯体,“在夏日里看过雪,跑过华灯初上的街市,在巷角呼吸温柔抵死……你要帮我忘记这些吗?”
天命星君紧紧皱眉,“不必这样说,上仙,你现在觉得无法释怀或是痛彻心扉,只是因为经历的时间太短。生病的时候当然会痛苦,但是病愈后,忘了,也就不会回想了。红尘短短百载,如何与大道相比?”
“我并不因为这些回忆痛苦,”夏海辞目光转回来,眸如炬火,“他死了,我会帮他报仇。所以我回不去天庭。”
“荒唐,你怎么报仇,你杀,”天命星君仿佛被烫到一般,顿了一下,才慌张地说,“你怎么和天道作对?天道下夭折的天才还少吗?你看看床上躺着的,也要步后尘?不要以为你就什么都做得到……”
被当成举例“夭折天才”的叶凡星嘴角抽动,不知道为什么又躺枪。
“我什么都做不到!”夏海辞低低吼道,他倏地站起来,声音里咬牙的哽咽和恨意,“我要是做得到,他就不会死。我宁愿要这些红尘短短瞬间,也不要你口中的大道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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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少白雪(11)
11、年少白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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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刚刚刺进夜幕下的城池,已经有许多人穿着深色的衣服,在不甚清晰的光线里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没休息好的疲倦,忧虑惴惴地互相看着,低声说着话。有的人手里捧着从庙里祈福来的佛珠,白发苍苍的老妪牵着孩子,口中默念着什么。
昨日刚刚到任的新州牧连早膳也来不及用,穿着常服匆匆忙忙赶到了客栈里。客栈老板也坐在堂里,一口一口喝着茶,神情里尽是紧张。
新任州牧谷升眼下青黑,看到客栈老板,走过去蹙眉问道:“昨日是什么情况?守城侍卫来报,仙师和……和太子殿下就下榻在你这里。如实禀来。”
“大、大人,”老板虽然没见过新任州牧,也从他身边围着的人看出他官职不低,声音都害怕得不稳起来,“小人昨夜和夫人在后厢房睡觉,接待客人都是小六子在做……”
被点到名的小六子连忙跑回来,小心翼翼地回想起昨夜里的情形,“夜里风雨停了不久,外头还凉嗖嗖的,仙师背着个人,推门进来,要了一间房。我听他说话声音哑得很,问他是不是冻得厉害,一会儿送壶热水上去。他说不用了,”
“店里深夜里客人少,点的是柴油灯,太暗了。我见到仙师大人的次数多,才认的出来他,他经常来店里喝酒……他背上的人,我看不清脸,也不认得,仙师抓得很紧。我看到那个人后心被贯穿了,像是剑伤——有时候那帮子泼皮来店里捣乱,仙师帮我们赶走,我见过他的剑,差不太离。”
“我问他,这人是不是死了,要不要叫大夫,仙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哎哟,那一眼吓得我,当时就坐在了地上,不敢再问了。仙师眼睛通红,脸上仿佛全是雨水,他跟我说,不会死。我没听懂,看着他上去了,也不敢再追问他。”
州牧越听心里越凉,“那人呢?仙师和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