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在想什么,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怎么,该不会在想着怎么弄死我吧?”
江清婉惊诧抬头,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确实有想过。
风听寒这回是真的笑了:“收收你那些心思吧,往江武一身上用得了,我会帮你,不因为别的,权当是同情你吧,啧,同情。”
他说完自己都笑了,有生之年,自己竟然会用上“同情”这个词。
江清婉呐呐道:“您……”
“我见过很多炉鼎,只有你让我很满意,这种疯狂的恨意和不惜毁灭一切的心情,让我忍不住想帮帮你。”风听寒随手撸了把旁边的花草,满不在意地揉把了两下,“时辰差不多了,魔界的人突然造访,毁了整座灵圃,放言要将江二挫骨扬灰,听明白了吗?”
江清婉看着他挥手一道灵力,灵圃中的奇花异草尽数化为粉末,怔愣半天说不出话,直到眼前的人离开才反应过来。
“同情”这个词太伤人,常常伴随着暗自庆幸与高人一等的优越,她从小到大见惯了无数人同情她的嘴脸,在那虚假皮囊之下,隐藏着幸灾乐祸的看热闹想法,以至于她看到听到就忍不住想吐。
偶尔也能碰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但那人待她越好,越让她觉得难以忍受,明明她也应该拥有那样的生活,但——
江清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拍拍身上的土,面不改色地从袖间摸出一把刀,往自己胸口上捅了一刀,然后躺在灵圃里,看着天上漂浮的云朵。
在偏院耽误了太长时间,风听寒回去时他们已经吃完饭了,江家三个人难掩脸上的激动之色,旁边傅斯乾看着他笑得温和:“回来了,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风听寒睁着眼说瞎话:“银宿又疯了,一直在闹,我走到半路又被曲庄主叫回去帮忙来着。”
江清如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想起了之前银宿“发疯”的样子,不由对风听寒投以同情的目光。
江文一连忙问道:“那现在可处理好了?还需不需要人,让清如去帮忙也行。”
风听寒摆摆手:“劳江家主Cao心,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就是可能要在府上叨扰一日。”
江文一巴不得他们多留几日,顿时喜笑颜开:“多住几日也无妨,正好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带你们在淮Yin多逛逛,领略一下此地的风光。”
风听寒笑着应下,状似无意地说:“到时候可以让江小姐一起。”
“江小姐?”
风听寒点点头:“江清婉。”
他此言一出,四人俱看了过来,傅斯乾神色不明,极轻地嗤了声。
江武一拧紧了眉:“风公子怎么会知道清婉?”
许是风听寒此举合了他的意,江清如这回倒帮着解释起来:“先前在街上遇到了,若不是清婉姐姐,我也不会有机会请仙尊等人来府上。”
江文一颔首,对江武一道:“那怀宇你回去后和江清婉说一下,让她与清如一块陪着仙尊们逛逛。”
怀宇,江家二爷江武一的表字。
说起这表字还有一段渊源,这是江家一族的传统,挑选新一辈中天赋最高的子弟,由族中长老或者家主找敬重的前辈赠一个表字,算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江家江文一那一辈,拿下表字的是江二,百年来,拿下表字的人后来都成了家主,唯独这一辈发生了改变,江武一修为境界无法突破,被江文一后来赶超。
族中有人提出,要将江武一用了许久的表字收回,说起来也是一段稀里糊涂的账,所幸江文一不在乎这个,成为家主后也没提过此事,只是唤习惯了,仍那样称呼江武一。
傅斯乾想起这么一段事,纯粹是因为,他来江家赴宴那次,正好就是江文一接下家主的宴席,席上这事闹得还挺大,但被江文一压下去了。
思及此,他又朝江武一看了眼,那人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也不知道介不介意这个表字。
傅斯乾心想,十有八九是介意的。
没过多久江武一就提出离开,说是急着回去照料自己那一窝窝宝贝,或许是因为修炼方法的缘故,他临走前还热情地邀请傅斯乾有空过去偏院喝酒。
傅斯乾点头应下,待江武一离开,突然问道:“清如可起了表字?”
江清如脸一红,掩不住欣喜:“还没有。”
父母总盼着子女成龙成风,江文一脸上满是笑意,谦虚道:“这一辈族中出色的子弟很多,还未商谈出人选。”
傅斯乾也清楚他的心理,陪着夸道:“清如在新一辈中算是最出色的一个了吧,我瞧着也不远了,可以着手准备了。”
三两句话说得江文一开怀不已,又谦虚了几句,忽而问道:“承仙尊吉言,可否请仙尊为吾儿赐个表字,他打小就敬仰您,若是日后无法成为族中最优秀的,做父亲的也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祝福。”
傅斯乾本是寒暄,没料到江文一会突然提出这个,他自问水平不足,起不了像“酌之”那般的表字,开口便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