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话要说的秦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人送到书房门外,禀道:“老爷,大爷来了。”
贾珠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贾政的召见,同时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果然如他所想,秦显的通禀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书记里的讨论声依旧,就是不见有人让他进去。
贾珠心道果然,几十年了,他这位父亲的手段依旧没有变,还是这样。
好在贾珠早有准备,他往后退了一步,从袖袋里摸出一根玉米棒子,旁若无人的啃了起来。
他接完圣旨后就去了荣禧堂,饭都来不及吃,如今晚膳时间又到了,再不填点东西,可要饿死了。
吃着香甜的玉米,贾珠不由感慨,还是大伯会心疼人,知道他早年废寝忘食的读书,熬坏了身体,经不起饿,临走前往他手里塞了两根玉米棒子,就是让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不至于饿坏自己。
煮玉米的味道并不浓郁,但是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贾珠的身上,眼睁睁的看着珠大爷这神一般的Cao作,眼珠子掉了一地。
贾珠手上那种金黄的,粒粒饱满的东西,在这两天名闻整个京城,现在的人,谁不知道玉米和土豆红薯啊?!
时间不停的往前走着,一个时辰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贾珠依旧没有等来贾政的召唤。
早秋的夜晚,气温略低,贾珠单薄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了,在一声不请自来的喷嚏过后,贾珠看了看天色,时间刚好过了半个时辰,贾政还没有叫他进,他都快撑不住了。
整了整衣冠,想着大伯方才和他说的那些话,正想付诸行动时,鸳鸯领了贾母之命过来了。
“珠大爷,老太太在荣庆堂等您呢,您怎么还在这儿?”
贾珠疑惑:“老太太还在等我?”他怎么记得老太太并没有找他?但他也不会傻到真把贾母的好意给推走了。
鸳鸯严肃着脸道:“可不是么?您今儿大喜,老太太高兴的什么似的,还想着等您一起好好庆贺庆贺呢。快走吧,莫让老太太等久了。”
贾珠一脸为难:“可是我这……”
鸳鸯摆摆手:“无妨,二老爷正忙着,稍后奴婢自会向二老爷禀报的,想来二老爷不会怪罪的。”
贾珠点点头,“有理。”
贾珠上前两步,一揖到底,朗声道:“珠不知父亲与几位叔伯有要事相谈,竟然来打扰,还害得老太太为珠久等伤怀,委实该打。为免误了父亲的大事儿,珠且先退下,他日再来。”
话落,一直紧闭着的书房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贾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鸳鸯上前屈膝行礼,笑道:“禀二老爷,老太太知道珠大爷的调令到了,高兴的什么似的,一直在荣庆堂里等着和珠大爷一同庆贺呢。谁知道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奴婢无法,只得来寻了。”
贾政肃穆着一张脸,盯着贾珠看了一阵,这才冷哼一声,教训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没听见老太太还在等你吗?你的礼义孝悌,圣人文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贾珠低着头,乖乖聆听贾政的教诲,等到贾政说舒服了,这才摆手让贾珠离开。
贾政冷哼一声,甩袖进屋,“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贾政心里很是不爽,内心百味陈杂。
贾珠是他的嫡长子,自幼聪明伶俐,贾政一直把他看成是贾家二房最大的希望了。因此,在贾珠开蒙后,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读书能力后,贾政喜出望外。为了二房的振兴,贾珠就天天被贾政拘在身边读书,小小年纪,没有朋友,短短几年的生命里,只有读书,读书,读书!旁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开蒙、读书、科举、成婚,短短的一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点差错也无,以致于病重期间,贾政还在逼他读书,被逼拖着病体参加春闱,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如果没有贾赦和徒钰两位在,贾珠早就按照即定的命运,走向死亡了。于贾珠而言,当年死里逃生,看清了贾政的伪君子的真面目,贾珠对这个家,便不再存有希望了。反而贾赦和徒钰,更像是他的父亲。
如今贾政和王夫人在贾珠的眼里,其重要性还不如隔了几房的族叔,他会为这对夫妻养老送终,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也是他在得到调令后,会第一时间来向贾赦报喜的原因,但同时,贾珠也知道,他的这一举动,得罪了小肚鸡肠的贾政,怕是会出不少幺蛾子。
清客詹光上前恭维:“大公子果然有主公之风,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高位,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是啊是啊,虎父无犬子。”
“主公教子有方。”
有几个惯会溜须拍马的奉承了几句,拍得贾政心情颇为舒畅,终于让方才结下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这时,贾赦的小厮寒陌前来传话:“国公爷说,珠大爷如今好歹也是从四品朝廷命官,论理,在衙门里,二老爷见了珠大爷,还得尊一声大人呢。我们老爷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