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事了。更何况被他选择的这人有软肋被他抓住,他不求这人继续发扬,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守成就足够了。
对于妻儿,他是愧疚的。
为了一份责任去放弃另一份,这是他对不起两人。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大人的选择总是没有错的,你是我的英雄,无论何时都是。”女人柔软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她那温和的笑容安抚了‘自己’不安的心?。
所有人都对他的选择失望,觉得他太过重情,放弃了原本的大好前途。
孩子总还是会有的,更别提次子的表现也不是太差,为何不愿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那些下属有的说出了这些话,有的没有说,可眼神中也带着失望。
唯独他那温柔的妻子,给予了他支持。
你没有错。
那坚强的女人穿上了战袍,在这样的乱世之中硬生生闯出了一条血路。哪怕这些年的温柔也未曾磨去她的棱角,在丈夫决定为长子报仇时,她选择站出来,将这片他们创立下的国度保护好。
那个即位者也不能绕过自己,只待时机成熟,第一位女大名也该登场了。
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自己是手握权柄的大名主,可他起到的更多是一个纽带的作用。
他能够听从其他人的意见,和发现事情的关键点,好将问题最快速最高效的解决。
同样,他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关键的那一环。
哪怕他在名望达到最高的时候,也会选择退下。
原本的野心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改革之路漫长久远,但杀掉宿傩,他能够拯救更多的人。
诚然,之前和贺茂家主所谈及的,如果放任宿傩继续,他会做出更加夸张的事情。
正如其他人给他的称号两面宿傩一般,他所做出的事,都有两面性。
哪怕对方并没有任何做好事的打算,可要是利用的恰当,能够在这个时代里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
——但,现在的他做不到。
做不到无视这些,做不到漠然的看着那些本无辜的人去送死。
“你要想做到决胜的话,那只能从血脉入手。”
“宿傩不可能在你想要杀他之后还对你留情,你只有一次的机会。”
“以血为墨,以身躯为纸,在你的身上刻画下束约灵魂的符文。”
“一旦成功,你便能够将他封印。”
“同理,你的后代也将和两面宿傩纠缠不休,你的血脉对宿傩有天然的压制。一旦被发现这一点,你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吧?你确定要将这些仇怨带去给后代吗?”
在听到了贺茂家主的询问后,‘自己’沉默了许久,在离开前和妻儿坦白了全部。
他可以决定自己的生命,但不能代孩子做出这样的选择。
次子不过六岁的年纪,软糯可爱,在不久前还?是个只会撒娇的小家伙。
可这段时间的变化让他快速的成长了起来,小家伙一本正经的伸出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父亲大人也是个笨蛋呢,只要我们隐藏好,还?有谁会知道呢?”
听着孩童稚嫩的话,泪水止不住的落下,虎杖也同样感觉到心底酸涩。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位父亲的痛苦,胸腔里闷闷的。
‘自己’是真的将宿傩当作朋友,当?作同伴。但也正因为如此,当?对方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置身度外的假象后,带给他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尖刀在躯体上滑动,口中咬着枕木。
入骨的疼痛让人几欲昏厥,但是不行?,他一旦昏过去,意识就会中断。
鼻腔里闻到掺杂着檀香的血腥气,耳边还?能听到拗口的符文。
贺茂家主亲自执刀,在他的身上绘下那样的符文。
意识变得昏沉,抬起头,唯一能够看到的,是银白刀刃上映出的自己的眼睛。
【杀了他,与他一起去死吧。】
视线的最后,他看到了‘自己’手握刀柄和宿傩同死。
他放出了恶魔,理当?为恶魔的罪孽负责。
复杂的情感全都杂糅在一起,如同一团结不开的毛线团。
雨从天际坠落,浮世绘的伞面在不断的旋转,雨滴串成了珠帘,血迹也凝结成圆球,在地面滚动。
哒哒黄昏柔哑的微光自缝隙间穿落,那温暖的光泽将血色的世界渲染的更加柔和。
那绚烂又Yin沉的光,仿若也在为此哀悼。
死亡,刀锋。
最后全都化作了那撑着油纸伞,身穿黑衣的男人。
“成功了。”打头的男人撑着一柄印着蛇纹的纸伞,他漠然的打量着那已然没有了生息的两个。
“将宿傩的手指砍下,心?脏剜出,其他……就一同用火烧干净吧。”
“可……那位不是贺茂大人介绍来的吗?毕竟是上任大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