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要沟通,而除开工作,他极其难得地对一个人抱有好感,想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人。
宁安了解柏玉吗?宁安看见领针就猜到是柏玉送的,应该……
沈戟正想着,门就被人推开,进来的正是宁安。
“沈老师。”宁安也很惊讶,“你没去庆功宴?”
沈戟起身道:“你也没去?”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啊,上次不就没去。”宁安身上带着寒气,说话时面带微笑,和弹奏钢琴时判若两人,沈戟看宁安温和地笑,想到星星从宇宙中落了下来。
韦总每次找他聊工作,完了都会顺带唠叨一句,沈老师啊,我从来不担心你的能力,就是吧,你不喜欢交际,但多笑笑总行吧?有一回他接受意见,冲韦总笑了笑,韦总看得直摇头,说他那是职业假笑,不如不笑。他索性就不笑了。
如果能像宁安这样笑,应该就能跟韦总交差。
宁安说:“我的水杯忘在化妆间了,回来拿,但那边门已经关了,就想来看看哪位老师还在,没想到遇到你。”
沈戟点点头,“我陪你去吧。”
宁安的水杯是正红色,上面有类似刺绣的花纹,一看就价格不菲。沈戟对这些东西没研究,他用的杯子还是锋光发的优秀员工纪念杯。别人背地里说他故意显摆,其实他压根用不着显摆这种事,不过是用着顺手而已。
拿到水杯后宁安没马上离开,说既然跑了一趟,不如一起看看片子。沈戟同意了,心觉凑巧,他本来也想跟宁安聊聊柏玉。他并非热衷议论他人的性子,只是希望下次见面时从容一些,可犹豫片刻,还是未能问出口。
倒是宁安语气自然地提到柏玉,“沈老师和小玉关系不错。”
沈戟下意识坐直,“我有个项目和柏总合作。”
宁安有些诧异,“是合作拍综艺吗?”
沈戟也觉得奇怪,“你不知道?”
宁安笑了笑,“他的事,我也不是件件都知道。”
沈戟皱起眉,他想跟宁安聊柏玉,是认为宁安和柏玉是很熟的朋友。但宁安的反应好像不是。如果不是特别熟的朋友,他就不乐意聊了,也许他知道的事比宁安更多,万一聊着聊着就透露给了宁安,柏玉会更误会他吧?
“这几次都没见你戴领针了。”宁安说:“那枚挺适合你。”
那次之后,沈戟把所有领针都收了起来,他不大喜欢那些装饰品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但关于柏玉的话题沈戟都没怎么回答,宁安说:“小玉挺好,你多包容他一下。”
在人情上再迟钝,沈戟也听出问题来了,“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和柏玉只是合作做项目。”
“你们……”
“你以为我们是恋爱关系?”也只有沈戟能直接把这种话挑明。
宁安轻声道:“不是吗?我以为……”话未说完,他打断自己,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确实理解错了。我那天看到小玉来接你,就以为……”
沈戟摇头,否认得斩钉截铁,“不是。他不是我的理想型。”
宁安不解地张了下嘴。这句话听上去太奇怪了,通常的说法难道不是我有喜欢的人,或者我有恋人?为什么会提到理想型?
宁安没再往下问,看完一段片子后礼貌告辞。
办公室又只剩下沈戟一个人,他想着刚才的对话,难得烦躁。没能了解到更多面的柏玉,倒是让人误会自己和柏玉是情侣。
柏玉和他理想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男性。他喜欢贺枫曳那样的人,年长于他,和他一起长大,在他尝试开始新生活时给了他兄长般的关怀,至今还像一盏明灯,照在他前行的路上。
他找不到一个比贺枫曳更完美的人,伴侣对他的意义并不是相濡以沫,是在前面牵引他,让他不至于迷路。
漫长的童年时代,他的世界里没有这样一个人,他的父亲兄长走的是罪人之路,他险些与他们同流合污。贺枫曳以前是他的哥哥,他追随贺枫曳走的每一步都没有走错,只是哥哥不可能永远引导他,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伴侣。
柏玉当然不行,比他小,还不服从他的工作安排。别说是伴侣,他的团队都不能有柏玉。但柏玉两次带他吃的鱼都很好吃,请他喝的咖啡也很好喝。鱼他买到了,咖啡却没有,嫌自己做起来麻烦。
这个茬一打,沈戟就不想看片了,搜柏玉同款咖啡机,他不做咖啡,但放在办公室,团队的其他人偶尔可以做一杯。
正下单时,养母的电话来了。沈戟立即接起来。吴馨温和地问他今年春节能休息多久,家里好做准备。
每年春节他都回家,再忙都要抽几天空。养父母给了他新的生活,对他们他始终心存感激。时间他已经安排好了,两档综艺的剪辑工作都会在除夕之前完成,春节不开工。
吴馨得知他能在家里待十天,开心道:“太好了,小枫今年也回来,你们多聚聚。”
挂断电话后沈戟抱臂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