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命令他下午放学后立刻回家。
一通电话破坏了祝宜眠一天的心情,放学的时候又被顾江的助理直接送去公司,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江带他转了一圈,让他明天过来跟着顾程睿熟悉公司的事,祝宜眠很敷衍地答应他,警惕地观察周围,出了公司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在这里碰上方瑾苓。
但总归是要遇上的。
晚宴八点开始,顾江算好了时间,但前路发生车祸,堵了一小段,八点半的时候终于抵达宴会厅。
祝宜眠跟在顾江身后,在厚重华丽的大门缓缓关上时并肩而立,颇有木法沙在百兽面前高高举起小狮子的意味。
但在父亲这个角色上,顾江和木法沙天差地别。
偌大的宴会厅内安静了一瞬,很快便有人走过来同顾江交谈,他第一次带私生子出现在正式场合,祝宜眠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目光同时打量。
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打量,祝宜眠始终没有回避过。他有时候的确是很脆弱,会退缩,但他从来不会惧怕陌生人的看法。
顾程睿看着祝宜眠进来,到他跟在顾江身后穿过人群,视线便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少年身姿挺拔,眼中干净纯粹,懵懂却毫不怯场,一身黑色掐腰西装包裹之下,展露出无可挑剔的肩背和腰线。
顾程睿隔空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轻微的碰杯动作。
晚上好,我的小少爷。
不断的有人来找顾江,寒暄过后最终都会回归商务合作的话题。祝宜眠被勒令跟在顾江身边,一路听下来只觉乏累,Jing明的资本家身在上个世纪的平缓音乐中,却谋划着股权融资瓜分市场的现代战争。
当祝宜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转身时,却看到方瑾苓已经过来了。
他们的话题对祝宜眠来说是陌生的,但他已经不需要回答什么了,因为方瑾苓在的情况下,方才对他很热络的叔叔们都默契地无视了他。
奢华的宴会厅对祝宜眠而言如同巨大的牢笼,实在是很难适应。
他尴尬地站在一旁,很快,几位老爷子的到来使得众人的视线又聚焦在门厅处。
祝宜眠心情有些复杂,顾程睿的外公来了。
顾程睿扶着一身唐装的老爷子进来。方成礼杵着拐杖,虽腿脚不便,脑子始终清明得很。他长期定居美国,难得回国,出面一次份量很重。
顾江眼里闪过几分慌乱,他无暇顾及祝宜眠,甚至没有考虑到方瑾苓,快步迎了上去。
不用待在顾江身边,祝宜眠暂时松了口气,他默默挪到角落的位置夹了块提拉米苏吃起来。
与其说是在这里躲避顾江,倒不如说是怕见到方成礼。
祝宜眠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很难忘记,比如顾江带他回主宅那天,以及顾程睿和他稀里糊涂做了的当晚。
一来是因为他对祝宜眠很和蔼,二来祝宜眠总觉得那天晚上他看出了点什么。
方成礼越是对他好,祝宜眠内心就越愧疚,他的存在破坏了一个家庭,伤害了别人。
祝宜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焦躁地扯了一下领带,把无名的难受怪罪到那两口吃完的小蛋糕上,甚至怀疑这家酒店的甜点只有姜俞喜欢。
侍者路过,祝宜眠要了杯苏打水就待在高高的甜点架后面发呆,有人过来打招呼时祝宜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来人看起来年纪同顾江差不多,和祝宜眠聊了几句,祝宜眠不爱同陌生人说话,对主动搭话的人也极少回应。那人或许是觉得尴尬,顺手从桌上拿了两杯酒,说是一定要喝一杯。
对方分明在笑着,祝宜眠却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压下心中那股怪异感,祝宜眠犹豫了一下,迟疑地去接他手中的酒杯,正是这犹豫的几秒,祝宜眠伸出的手被按住──
“他未成年,我来敬你。”顾程睿盯着那人的眼睛,声音冰冷。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带了一丝恼怒。
祝宜眠说不出哪里奇怪,却也戒备地看着他,很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害到顾程睿。
那人和顾程睿无形中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重新挂上那副笑脸,自顾自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便走开了。
直至彻底看不见,顾程睿才收回视线,将那杯酒扔进垃圾桶,用纸巾草草擦了手。
祝宜眠的眼睛出卖了他的不知所措。
顾程睿看着他不说话。
今晚的祝宜眠其实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额前的碎发总是在眼睛上方弯出弧度,露出中间一小块光洁的额头和天生Jing致的眉眼,唯一的变化是他更诱人了。
“不要一个人在这里了,去我能看到的地方。”顾程睿用了命令的口气。
祝宜眠乖乖应好,想了想,还是说出心中的疑虑:“他是不是……”
“是,”顾程睿还沉着脸,“不用怕,他再来你就找我,不过,他以后不会再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