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谢兆和眼下一片乌。
他闹脾气,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刚好外面吹大风,他披了件袍子就出去,追着门房养的卷毛狗儿瞎跑着玩。
外面晴空万里,大风呼啸,路上飞沙走石,道路两旁的树冠子都低下了头,行人都竖起领子遮风赶路,只有谢兆和一人跑得欢快,仰着一张漂亮白净的脸,任由风刮过他的鬓角,把长了些的刘海碎发都吹到脑后去。
他穿的窄袖长袍被风吹着扬起来,像是一片小小的风帆,在萧瑟的风里独有一份绮丽。
杨端远远地看着,觉得有趣。他站在路边,也不走动,站立如松,像一尊安静的雕像,等那不看路的小孩儿一头撞上来了,才微微弯了腰,揽着谢兆和瘦窄的肩膀,道,“瞎跑什么呢?”
谢兆和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讶道,“小端哥,你怎么回来了?”
他这时候不是该在国外读书的吗?
杨端伸手撇开他脸颊边沾上的细碎头发,问,“不欢迎哥哥回来吗?”
“怎么会?”谢兆和有些尴尬地后退一步,从杨端怀里挣脱出来,杨端本来也没怎么用力,很轻易被他逃了。
杨端自然地收回手,神情自若。
谢兆和有些不敢看他,转身把跟在腿边转的卷毛狗儿抱了在怀里,视线闪躲,道,“我妈老是念叨你。”
“是吗?”
杨端微微一笑,迈开长腿,率先往谢家的方向去。谢兆和抿了抿唇,也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他低着头,心中暗骂昨晚的那个yIn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杨端不过顺势搂了他一下,感受到杨端的体温、闻到杨端身上的味道,他竟然觉得有些腿软。
他怕了,也不敢再多跟杨端接触,鬼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男人了。呸呸呸,什么想男人!他不过是受那个梦的影响,怎么搞得跟自己吃春药了一样?
谢兆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觉得这情欲可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他不过在梦中梦了一下子,竟然就会受那么大的影响,连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小端哥都开始想入非非了。
他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早上他起来的时候觉得那个梦恶心,查阅了不少资料,说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是会做些不成体统的春梦,可能有些黄暴、甚至对象还是意想不到的人,但是这都是正常的。
毕竟是梦嘛,不受人的理智控制,鬼知道大脑皮层里的潜意识会组合出什么奇妙的东西来!
这么一想,自己梦到被男人猥亵的事情也就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谢兆和想这些事情想得出神,连前面杨端停下了脚步都不知道,一头撞了上去,装在杨端挺拔坚实的后背上,鼻梁骨都快撞折了。
他捂着鼻子,刚想骂人,才发现原来是路边有只黄褐色的猫咪趴在路中间,懒洋洋的卷着尾巴儿。杨端是为了他停下来的。
“桃桃,喜欢猫吗?”
“喜欢。”下意识地回答了,谢兆和才意识到杨端又叫了那个羞死人的小名,急了,跺一跺脚,不太高兴道,“小端哥,说好了不那样叫我的。”
他都十六岁了,怎么还那样叫他?听着像是只猫儿狗儿一样,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杨端瞥他一眼,“还跟哥哥生上气了?”
然后附身拎起那只胖嘟嘟的肥猫的后脖颈子的皮毛,左右看了看,说:“那你带它回去养好不好?”
那猫儿也不怕人,和杨端大眼对小眼的望着,伸出短短的前肢抱住了杨端的胳膊,露出可爱的粉色小rou垫,谢兆和看得心痒痒,但嘴上还是说,“谁知道是不是别人家养的?”
“你瞧瞧它,这么脏,哪里像是人养的?”
看谢兆和一副心动的样子,他又给他加了一层放心的保险,“就算是别人养的,走丢了被我们捡回去养几天,免了挨饿,不也是好事一件嘛?”
谢兆和眼珠子一转:“那、那你记得贴寻猫启事!”
“当然。”
谢兆和于是也不抱着那卷毛狗儿了,把它放下来,欣喜地去搂那只大胖猫,那小狗儿莫名失了宠爱,焦虑地在谢兆和腿边绕来绕去,妄图引起他的注意。
“去、去,一边儿去。”谢兆和却不如它的愿,拿一只脚不断地拨开它。
他正觉得那狗儿烦呢,听得杨端轻笑了一声,走近了一步,俯下身,把狗儿抱了起来。弯腰时发丝蹭过他的小臂,谢兆和一僵,感觉对方的呼吸从小腹到大腿,隔着一层布料都让他觉得热。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谢兆和甩甩头,竭力想要把这些有的没的都给忘记掉。
杨端此时已经把狗儿抱了起来,那最是跋扈的狗子在杨端怀里乖巧得很,讨好地吐着一截粉色的舌头,眼巴巴地望着男人。
杨端顺势理了理它的毛。
他连抱着狗都是一副孤松独立的君子之姿。
谢兆和偏着头欣赏了一会儿,心想这个小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