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弯腰俯身亲吻女子面颊的画面以及今日所见……那女人颈上的痕迹,赵侍新指骨用力,面容黑沉。
萧秦昭——
还真是好一个姊弟情深……!
赵侍新闭了闭眼,许久,他突然道:“长业。”
长业自屋外进到跟前,揖手道:“大人,属下在。”
赵侍新问道:“之前让人去给大将军带我无虞的信,你安排下去了吗?”
长业想到那日大人只说了一句话,之后都没有其他吩咐,便道:“尚未。”
赵侍新便径直对着空寂的一室唤道:“五影。”
书房暗处有人影闪现,赵侍新正准备吩咐人时,长风在屋外敲了敲半开的房门,赵侍新让人进屋,长风便将一封信递到了赵侍新的跟前道:“大人,季先生又来信了,同时也捎了句话,他说——”
调整了一下语气,长风力求与季先生的语气相似,才道:“大人,事不可怠了。”
赵侍新眼一眯,将信拆开了来,见到上方之前所见过的那“年轻公子”几个字,而此次,这几字之后又跟了好些字,却是说明这位年轻公子身份的,见到“皇帝陛下”这四字,回想这一段时间朝堂上发生的事,赵侍新其实已不太意外,他捏着信,笑了笑道:“看来果然是成长了,既然这样,那不妨就看看……咱们这位陛下到底已成长到了怎样的程度。”
说完,赵侍新眸中方才的嫉怒之火尤盛,但此时却又多了股兴味。
很快想到萧秦昭对那女人深隐禁忌的心意以及某个女人即将大婚的消息,还有几方边军将领都将提前回京述职的命令,赵侍新脑中此时早已料到大婚当日应该是有怎样的预谋了,但他突然却有点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更加生气,只捏着信,缓缓低声的道:“萧辰意,你此次这样,最好别是真对那人还余情未了。”
等情绪平复,将方才拟好的信拿到桌边,赵侍新对隐在暗处的人道:“你亲自带着这封信去南境找大将军,并且告诉他,就说我——”
赵侍新微顿,又毫不犹豫的目光深冷道:“改变主意了。”
黑影将信拿走,然后朝人一拱手,便又一瞬消失在了暗色中。
赵侍新捏着额角,靠回了身后的椅背上。
而一个时辰前,右佥都侍郎夏焱的府中,季邯看着几个仆从将这日方才同他喝酒饮醉了的大人给送回房中,站在院中的树下,看着前方阖上的房门,季邯拢了拢身上外袍,然后轻言道:“夏大人,谢谢你的信任,不过……”
“季邯早已有主,可惜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徒留一地漫溢开来的酒香。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萧辰意最近偶尔便还是会在下朝时,在殿外某处稍显僻静的地方等着邱其真,倒真像是个恋慕未来夫君,尤其恨嫁的女子一般,众人现下都知邱其真下朝后若不径直出宫,便就定是与那位长公主殿下私会去了。
萧辰意今日等着邱其真本也只是做做样子,想着他来了之后,说两句话就行,没料同邱其真一道近了前来的人竟还有个让萧辰意不太招架得了的人。
萧辰意以眼神质问邱其真,邱其真似乎也有点无奈,但他这次却走到她面前来,竟很快就自然的搂过她肩头,然后对着在两人对面的男人道:“赵大人,不知你想对表妹说的话,本候能听听吗?”
赵侍新视线掠过揽在萧辰意肩头的手,面上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却道:“陵淄候,本官想对公主殿下说的话,自只有殿下一人能听。”
“所以侯爷能否让本官同殿下单独说两句?”
说着,赵侍新又道:“况且,两位还没成亲,此时这般行止是否有些稍欠妥当?”
邱其真本就是心血来chao,他揽着萧辰意,见她还算配合,便再搂着她说了一句,“赵大人说的是,但是,本候与公主殿下如今也算得是两情相悦,偶尔情不自禁也请大人理解……”
打量一眼赵侍新神色,邱其真见人还是没太大变化,他才又似乎没什么兴趣了的接着笑道:“既然赵大人与表妹还有话要说,那本候就先行离开了,最近一段时间,因着婚事本候会比较忙,恐怕就没多少时间再与大人寒暄了,那就希望在大婚之日,大人能在婚宴上多喝几杯了。”
说完,邱其真便放下了手离开了,此时其余大人也早已离开,整个殿外广场上,除了守卫的兵士,再见不到其他什么人。
萧辰意看向此时在她面前静静看着她的男人,她还未出口询问邱其真方才所说,他对她有话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男人已缓缓开口向她道:“萧辰意,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嫁给他是吗?”
萧辰意想不到他又是问这个,她望眼男人身后碧空,才看向人面上的道:“当然确定了,婚期已定,自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你也知……这是我当年所愿。”
萧辰意想到这人之前对她的逼迫,她又道:“等本宫做了侯夫人,赵大人恐怕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本宫为所欲为了吧,本宫好歹也是有夫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