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赭黄色衮服,纹龙皂靴,来人看着铜镜中女人艳丽的面颊,然后道:“怎么迟迟不画上去?”
女人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却是稍纵即逝,她幽幽吐气道:“你就这么心急的想赶我走?”
男人笑了笑,似乎并没太多心思同女人周旋,他一只手从后伸到前,捏住了女人下颚,然后道:“记得听话一点,见机行事,若是此次那男人当真得手了,你隐忍筹划这么多年,惑人技巧又这么不错,在那男人身边,想必很容易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就不要再三心二意的贪心了。”
男子说着,手往下移,抚在女人的脖颈之上,又道:“不然,最终的解药我可就不会给你了。”
“你……”女人饶是再能装模作样,此时也被气得不轻。
男人放开手,将女人身前的盒子打开,看着里面偏白的粉末,他道:“快画上吧,时间不多,你也该启程了。”
说完,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女人身后。
女人看着盒中粉末,她微侧头,从后方看去,视线中逐渐可见女人右侧脸颊,眼睑下,颧骨上方位置有一颗妩媚的小泪痣。
女人用涂脂粉的工具将粉末挑起,然后轻轻的覆盖在了那颗泪痣之上。
镜中可见女人目中闪过了一丝Yin冷,但旋即,面上却又浮上了足以晃花人眼的笑容。
终于到了冬月初八这日,天气明媚,但空气中却藏着丝shi冷。
萧辰意卯时就醒了,清醒后即使还有一小会时间小憩但她也再睡不下去。
头甚至有些痛。
脑中又晃过昨夜所做之梦,梦中的那个场景,一晃而过的场景……
又是那副场景。
萧辰意甩了甩头,只当是自己这几日等着大婚,日子过得太平静反而思虑太多所致,她不愿再认为此次也是系统给她的预示。
赵侍新似乎并不知晓……因并未见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所以只要过了今日,今日过后,折了他的羽翼,秦昭就不会再受他挟制,而她,也就可以不必再受这男人逼迫,担忧自己未来的自由了。
这么想着,萧辰意很快就来了Jing神,起身,唤人服侍她洗漱准备,一直忙到辰时过后,秦昭该到她宫中来带她去太庙中祭祖了,结果等了许久,却一直都不见人来,也没人来通报一声的,萧辰意宫中众人皆面面相觑,有些奇怪,萧辰意也觉着秦昭不该会忘了时辰才是,明明他昨日还到她宫中来,对她说了些话,做了点让萧辰意有些云里雾里的交代来着。
又等了会儿,萧辰意心头越来越打鼓,她觉着好像是有些太安静了,除了她这宫内,外界实在是有些过于安静了,便准备差人去请秦昭,没想此时,却突然有人领着穿盔带甲的兵士强硬的冲进了她宫中,萧辰意见当先来人眉峰紧蹙,一脸郑重,并且还同他身后兵士一般穿着将军的袍甲服饰,萧辰意赶紧迎了上去,惊诧不已,又隐隐心颤的看着人道:“其真表兄?你怎么会……”
结果她话还没问完,邱其真见她无虞,已微松了口气,然后便一脸沉重的告诉了萧辰意一个她几乎不敢相信的惊愕事实。
他竟告诉她,早在今日半夜,京营中便有人突然发起叛乱,西场与南场京营最先发动,因毫无预警,叛军在夜间兵士的饭菜中投毒,以致半夜发起叛乱时,两场营的其余兵士皆无力反抗,很快便缴械投降。
而之后叛军又包围了前门场营,负责卫戍皇城,巡城守卫的上直九位亲军中也有与之相呼应的叛军,在宫城前门将城外不知何时集结而成的另一股叛军分三路放进了城内。
巡城守卫的其他兵士很快便被叛军掌控,消息一时就递不出去。
保卫皇帝陛下的忠义Jing军就这么与那些叛军对峙,抵抗了半夜,想必到了此时……
邱其真顿了顿才又艰难的对她道,据他猜测,很可能现在叛军已逼宫成功,皇帝陛下的安危已握在此次发动叛逆的那位叛首手中了。
邱其真还对她道,因此次偷袭是在半夜,而且还是京军与巡城的九位亲军直接内部反叛,实在是太过突然,所以叛乱开始后,宫城外几乎无人可知,到得今日天明,许多本准备去到他府上的大臣都相继被人给软禁到了宫中,又有总算拼死从宫中逃出的侍卫通知到他的人,邱其真才会知晓了此事,立时就集结人马赶往了宫中。
从偏门领着人一路杀将过来,才终于走到了这里。
萧辰意乍听了这消息,脑子几乎是轰然炸开,还是懵的,她完全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但此时站在她面前,一众身上皆沾染了刺鼻血腥味道的将士却令萧辰意不得不信。
萧辰意惊道,既然这样,她为何会并未听到任何的声响,邱其真看她一眼道:“宫外如此不难理解,但宫内这样,恐怕是有人故意封锁消息,不想让你知晓,营造安平的假象,等一切尘埃落定,再给人当头棒喝。”
萧辰意差点腿软跌倒,邱其真扶住了她,然后对她道现在时间已不多,但或许还有可挽回之机,现下最主要的,是要知晓皇帝陛下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