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家乡,女子送一个男子自酿的女儿红,便是托付终身,与人定情的意思,所以曾明怎能不高兴。
他的手便在那木塞的红绸上反复摩挲,看着酒坛,面部神情尤其的温柔。
虽说此次他帮茯苓行了一件危险事,此时才会听她的话,以防万一同时也收集药材的这么暂且避在这里,但他其实是觉着可不避的,因为毕竟那也只是赵府的一个中层仆役而已,即使出了点差错,想必赵府也不会太过认真的调查才是。
而且那人也是罪有应得,茯苓既然一定要报了仇才能与他在一起,那他便帮她一把就是了。
这么想着,曾明便准备今日好好喝了这坛酒,就回去等着接茯苓离开了。
终于揭开了酒塞,酒香漫溢,曾明深吸了好几口气,只觉香气浓郁,想必喝起来味道也会很不错。
他便拿起酒坛,倒了一大碗出来。
满心期待的尝了第一口。
咂咂嘴,回味几息,又待喝第二口。
却不知此时在木屋的南窗边,透过支摘窗,有人见着了他从拿出酒坛再到喝上第一口的全过程。
屋外的人,一双眼珠子黑而透亮,自见着人看着那坛酒温意抚摸时,戴着毡帽的少年就看着那坛酒翻了个白眼,他认得出这坛酒是谁送给他家爷的,毕竟,自这坛酒送给了人以后,人就会时常这么拿出来摸摸又看看的,真是好不令人气闷。
唐二不喜欢赵府里的那个女人,即使那女人确实长得好,他也不喜欢。
尤其是那女人竟还哄着他爷将他给解雇抛弃了,唐二瘪瘪嘴,胸腔内尽是委屈与怒意。
他就知道那日他们从赵府离开时,那女人对他爷说的最后一句话定是与他有关,她看他的那一眼也定是不怀好意的。
没想那女人竟果真是哄着他爷将他给解雇了,而他爷竟也就当真听那女人的将他给解雇了!
唐二真是好气啊,而且也不甘心,他跟着爷这么久,已经当爷是他的师傅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可不能让爷被那女人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所以此次见爷的出行路线有些不寻常,唐二便就偷摸着跟来了。
爷一路来到此处,在这里也算刚刚住下,今日长时间没出门,唐二便想着来看看。
可他却没料,之后……他竟会看见令人惊惧的一幕。
他瞧着爷又喝了第二口那酒,却是突然就躺倒在了毡毯上,浑身如发羊角风般的抽搐起来,唐二被吓坏了,他在外惊惧的唤了人一声,见人还是在一直抽搐,立时就完全掀开支摘窗,从窗口跳了进去,来到了人面前。
他见人还在抽搐着口吐白沫,本惊疑爷莫不是突发羊角风了,却又见人唇色乌黑,眼瞳充血,他视线突然看向桌面上已洒出的酒水以及爷还未动过的那几道菜,唐二心急如焚中,立时猜到了什么,双瞳猛地一睁!
他在爷身上摸了摸,如愿摸到个小瓷瓶,急忙倒出一粒黑色丸药,便给人塞进了口中,又拿起桌面的水壶灌了口水,才紧紧箍住人不放。
过了一会儿终于见人缓缓停止了抽搐,面色也和缓了一些。
但却还是昏迷不醒,气息也微弱,唐二咬牙忍下惊怒,幸亏爷随身一直都会备着能延缓一些毒毒性发作的解毒丸,此次也碰巧有点作用,不然照方才那般发作的症状,可能爷刚才也就这么抽搐着去了。
唐二现在心头还是惊跳的心惧不已,有点手足无措的搂着人浑身僵硬的身体,视线不经意又扫向桌面,看见那坛酒,唐二恨得牙腮紧咬,那个贱女人,他就知道那女人对他们爷定不是真心的,只是没想到却是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第116章
元月初八日清早,一辆双辕暗绸的低调马车迎着风雪一路疾驰驶进了皇城湮京的南门,之后穿过繁华热闹的清平大街,又马不停蹄的往皇城内临近宫城的东南方向驶去,终于,在巳初时分,马车停在了一座雕楣的朱门府邸前。
车外两个普通车夫打扮的人跳下马车,恭敬的候在一旁。
两人此时已不像在行路时为掩饰身份而故意作态,而是身姿挺直,瞧起来十分的Jing神有劲,一看就不似普通车夫。
一人躬身为车内人挑起了帘子,一位冷白皮着一身暗蓝色便袍的老公公从车内往外看了看,见一侍从已跑去前方向府门守卫通报了,便准备率先下车再服侍车内人时,没想坐在车厢北侧的人却等不及般自行一把撩开车帘的下了车,白皮公公眉心一跳,赶紧压低声音唤了声陛下,才紧跟着人也下了马车。
守卫中早已有人回府通传,方才刚下马车的年轻男子此时已走到了距府门仅几步之遥的地方,男子双手往后缓缓揭下了头上灰色大氅的连体帷帽,露出一张白皙到几乎可与阶下覆地白雪相比拟的Yin柔俊美脸庞。
只是这张脸上现在却紧紧拧着眉,透出难掩的着急与怒气。
虽只通报了一个“萧”姓姓氏,但大门处守卫一瞧此人通身的华贵气质及仿佛天生的威严之势,都觉着此人身份定不简单,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