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夫人,上车了。”到地方,嬷嬷开口提醒恍惚的林愉。
她回神,朝嬷嬷笑笑,整理好心情登上马车。
“来了,坐吧!”
马车里面,傅侯夫人姜氏拿着卷书,深居简出给她气质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沉静,一身简单的衣裳,靠在软枕上看着书册。
她没有要理林愉的意思,林愉坐下也不知如何开口。两人安静的各自坐着,冷风不时撩起车帘,看见外面匆匆躲雨的行人。
直到快到宫门口,姜氏放下书,“她的话,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要自己想清楚。”
林愉本是趴在窗口,听见姜氏开口,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望着姜氏,“母…母亲,和我说话吗?”
姜氏就笑,“这里有别人吗?”
“没,”就是没想到,姜氏护着她,还对她笑。林愉瞧着姜氏尚好的脸色,点头乖巧和她说:“我知晓的,她们说了不算。我听相爷的,他是我夫君!”
“恩,你知道就好。”
姜氏不说话了,静静的喝着茶。姜氏应该不常说话,声音有些生疏,带着沙哑。安静的时候看着更加自如,就和山间的幽兰,静静的香。
“母亲。”林愉忍不住凑近她,总觉得姜氏身上带着悠远的安宁,挽着她半边胳膊,“您为何帮我?”
姜氏并不习惯与人亲近,但林愉眼睛笑盈盈的,她就没有拒绝,漫不经心道:“自家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林愉却不信,姜氏是介怀的,所以她极少不见傅承昀,大婚当日也没出来。
没有一个妻子会容忍夫君的背叛,除非她不爱傅侯爷…
林愉还没想明白,宫门口就到了。她直接放下思绪蹦下了马车,含笑钻进枳夏的伞里。
姜氏从窗口看着林愉,伞骨的雨水帘子一样从她面容上滑过,依稀看到林愉带着期待的侧脸,好似来接傅承昀是一件幸福的事,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帮你,因为雨天很冷。”姜氏突然开口,“你们两人,好好的。”
林愉回头,姜氏却已经放下车帘,入目只有连绵不断的风雨,和马车远去的影子。
姜氏走了。
第十六章 不许哭 只要我够狠,小心的……
傍晚的宫门总是异常凄冷,今日还下着大雨。
漫长的甬道,傅承昀是一个人走出来。在他身后凡是官员,总是有着一两个同僚结伴而行。
清凉的雨丝滑落,他忍不住抬头,眼中墨色是连宫灯都无法照透的黑。
“傅大人,夜路走的多了,还是提个灯的好。”
身后有人笑声传来,傅承昀回头,就见右相苏文清和兵部尚书薛知水在身后撑伞而立,说话的是薛知水。
“薛大人说笑了。”
傅承昀任由雨水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这手上人命不少,如今…我且活着。”
“可见,只要我够狠,小心的就是别人。”傅承昀说着,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您说是吧!薛大人?”
“希望傅大人,能一直这么狠。”薛知水看着他,皮笑rou不笑的讽刺。
“那是自然。”
傅承昀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苏文清,戾气稍敛,“傅某有事,先行离开。”
说完傅承昀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拂袖远去。
“傅承昀这般乖张,御书房竟敢提剑砍人,当真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中,他迟早会有报应的。”薛知水说着,转头看一动不动的苏文清。
若说满朝上下傅承昀还忌惮什么人的话,这个人非苏文清莫数,也不是官职右在左尊,而是苏文清…他是苏叶阳的父亲。
“报应?”
苏文清站于宫墙之下,出神的看着走远的身影,好似透过傅承昀看别的什么。
“如傅承昀所说,他手上人命不少,我的儿子,你的儿子,但凡随他去战者,焉有命在?”
苏文清一贯温雅,世家大族出来的掌门人,无论多大风雨都是处变不惊,今夜雨色戚戚,他骤然提高的音量让薛知水有些意外。
不过,想起早年苏叶阳文采兼备,死后魂骨未归的悲壮,倒也可以理解。
就连他,也不曾忘记——
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天,丧钟久响不断,哀恸的哭喊,随着从高处洒下的骨灰哀嚎。这场战争胜了,可对着死去的子孙,他们输的彻底。
“他还活着,活着的…是他傅承昀。”苏文清闭眼,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薛知水也沉默了,一把白伞,外头小雨欲断不断,落在每一个急归的人身上。
飞白披着蓑衣坐在车辕上,习武的他透过雨雾清晰的看到走来的傅承昀,跳下去放好脚凳,正要说什么,傅承昀黑着脸打断他。
“回去说。”
“相爷,里面…”
飞白话没说完,车帘被傅承昀一手挑开。
四角烛光昏昏,露出角落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