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色问道:“傅相爷日理万机,定不是闲人。”
傅承昀但笑不语。
飞白插嘴道:“萧将军,其实…明日休沐,相爷不忙,能去能去…”夫人可在萧家呆着呢!岂能没空。
傅承昀瞪他一眼倒没有反驳,飞白点足逃脱。
院子里面只有两个人,萧策木着脸,“这个给你,不是不行。”
傅承昀捏着袖子,他好像明白林愉为什么经常手里捏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忍着不开口,也只有这样才能忍着不发火。
轮椅滚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稳稳的停在傅承昀眼前,萧策抬头,“傅二,叫声姐夫,我给你啊!”
风吹动傅承昀垂落的细发,他眯眼看着这张十年如一日讨厌的脸,嗤笑道:“萧二,你做的什么白日梦?”
四目僵持而望,不知几时,萧策收了请帖,默默转身。
“那便祝傅相爷——
“夜夜孤枕,直至天明。日暮黄昏,独赏霞光。至于林愉,萧家能养。”
“萧二,你现在为了讨好媳妇儿,是和我耀武扬威来的吗?”
傅承昀骂着,奈何没人理他。
…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林愉置身在一片冰寒,目之所及荒凉萧瑟。
山很高,路很远,朔朔被风刮在脸上。她只能看着那架马车卷着黄沙疾驰而去,任由她狂奔凄喊,没有一丝回应。
林愉攥着裙角,无法忘记泪眼婆娑时看见长路徘徊的他,那于微凉中挑起的车帘,他那双幽深幽深的眼眸。
傅承昀回头了,他真的回头了。
于是她心喜,大叫:“傅承昀——”
马蹄声渐远,被黑暗吞噬,没有因她的声音停留。
“傅承昀——”
林愉嘶声力竭,“傅承昀——”
哪怕他只是犹豫着朝她迈出了一步,林愉便生诸多勇气,朝他奔跑。
“傅承昀,傅承昀…”一声一声的叫。
唯有风声过耳,凄寒裹体,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没有追上傅承昀。绝望之中心生悲戚,双腿软绵跌倒在地,最后随着无边的落寞。
慢慢的,林愉陷入黑暗,疼痛在沉睡中袭上眉梢,化成久不挥散的郁气。
她梦魇中浮沉,酸胀中悔恨…
为何她没有早发现这个回眸?又为何她没有跑的更快、叫的更重?
可惜,没有如果。
她叫了,他走了。
恍恍惚惚,好似有人握了她的手,就像儿时每次伤心难过时,被阿姐抱在怀中。
阿姐哄她,“小青丝,绕青丝,给阿愉绕个姻缘丝。”
姻缘已成,青丝愁成思。若阿姐知道,定然是指着她的脑袋骂了吧!
“好阿愉,觉睡足了,该醒啦!”有人在耳边唤,宠溺又温柔。
林愉忍不住随着那思念的声音睁眼,入目便是那张常年带着病态的面容,柔弱的眉眼藏着温和的疼爱,手紧紧的握着她。
林愉恍若梦中,酸胀的喉咙溢出许久未叫的两字。
“阿姐?”满满的不可置信。
林惜见她醒,笑着给她掖掖被角,“醒了,醒了便好,阿姐回来啦!”
说着林惜轻咳两声,眼底青黑的守在她身侧,温柔的拍着她。
林愉知道她身子早些年熬坏了,心疼她照顾自己半晌,坚持让她躺下。姐妹两个便如儿时那样并肩躺着,林愉偎过来,林惜自然的抚着她的背。
“阿姐…”林愉搂着她的手臂,小声道:“我成亲了。”
“我知道。”
“你不罚我吗?”她仰头,看着林惜。
林惜的笑声如水凌,缓缓流过,嗔怪的点点她的额头,“你觉得成亲错了吗?”
“没错。”
她从来没有觉得嫁给傅承昀是一个错误,别人的避之不及,是她的冷暖自知。
“既然没错,便不当罚。”
林惜垂眸和她对视,烛光下带着一如既往的支持,“阿姐虽不知你何时对他起的心思,但阿姐相信你若不愿,当有我当年玉石俱焚的勇气。”
“你是我的妹妹。”哪怕无生母教授,也该有和她一样的勇气。
林愉眸光闪烁,赖着她的温香,不到三十背井离乡,身体的孱弱早早让她华发早生。林愉看着,忍着心酸和她分享道:“我遇上他,方知一眼一生,都是真的。”
“我喜欢他,喜欢了好些年…”
林惜望着怀里的姑娘,她的眼睛从来藏不住心事,就好像提起傅承昀就亮如星昼。
为一人心喜,却被一人丢在街头,这样的委屈随便换个人都要没完没了,奈何是林愉。她打小就是死心眼,偏执的很。
林惜深吸一口气让理智回笼,她希望林愉幸福,若傅承昀是她的幸福,她愿意接受。
她心疼的抚着林愉初醒的眉眼,手下的人好似比姑苏分离的时候又瘦了许多,“阿愉,我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