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的手艺很不错。”
是句夸赞,但林意独一字一句琢磨过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殷楚樾对于不喜欢的置之不理,对于喜欢的也不会主动夸赞,这是个把什么都放在眼睛里的人,可现在看来他的眼神分明是……戏谑。
“您吃出来了,对吧。”
他在殷楚樾面前不在乎脸面问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再有面子都是假的。
“都说了不用叫敬语,还有,我是很认真地夸你。”
林意独连忙改口:“不,你肯定吃出来了。”
他想起来了。
孤儿院食堂的伙食虽然管饱,但味道有待商榷,里面的孩子们唯一的零食来源是外面看望他们的那些人送的,他看见殷楚樾时常会吃一碗自热的酸辣粉。
温暖的食物背后只有冰冷的利益,比起亲力亲为做些有益孩子的事情,显然是小零食小玩具付出简单回报可观,可对于孩子们那的确是不可常有的乐趣。
林意独想着就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又忘了对方的事情,也许是自己真像个痴汉。
不过笑是会传染的,殷楚樾吸着粉,哪怕被黑色口罩着了大半但仍艳丽的面容就跳入视线,黑色将底下的肤色衬得更白,他也莫名其妙笑起来。
“无论怎么样,你的心意足以让我道谢。”
殷楚樾笑起来其实很好看,融化了平日里的寒冰,可太过完美又显得虚伪。
那你就不能接受我吗?林意独想这么问,可现在还不能,他不需要一段卑微求来的圆满,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这样兜着圈子磨磨唧唧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主动权从来都不在林意独手里。
殷楚樾吃好了酸辣粉,林意独也没什么理由再留,收拾好东西打算走人。
那股味道已经散了,他在门口磨磨蹭蹭,最后还是摘下口罩转过头,将那人的模样再一次尽收眼底后才不甘心地离开。
在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所有的蜜糖就被炼成了冰冷的刀刃,用生生剥开的血rou告诉他空荡荡的现实。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暗恋遥遥无期,明明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可是思念愈发无法停止,谁都想染指美好,他也一样。
他把下楼梯的速度放得很慢,数着一级一级的台阶,试图用关于楼梯间的鬼故事转移开注意,却一个不小心跌在地上。
林意独试图站起来,手脚却像突然被抽干了全部力气,麻痒从身体内部滋生开来,他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咬着牙让自己不泄出呻yin而引来他人。
这段日子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早就把自十六岁后时而猝不及防的情chao给抛到脑后,一旦被暂时压下的情欲重新汹涌,便再也无法控制,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这层楼的灯泡恰好坏了,昏暗的楼梯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苦熬着欲望。
没有到岸的路。
想要被填满,无论什么都可以。
他只剩下这一种意识。
一旦经历过春风和煦后,狂风暴雨般的浪chao便卷得他无处着陆,空虚让他彻底哽咽起来,哭泣不成调子,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想不到要去抚慰自己,那也毫无用处。
当每一次情chao来时,他只是个任人宰割的提线木偶,可Cao纵他的人还会来吗?膝盖已经破了皮,蹭在地上火辣辣的疼,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挪动。
林意独跟喻君说的是吃完就回来,可直到下午他也没等到林意独回家,他给殷楚樾打了电话,确认人已经离开,本想再等待许久,却发现自己的耐心已经无法忍耐,他开车到了殷楚樾公司。
等到了地方,他的心反而沉下来,林意独是个成年人,不至于傻到被拐走,也许是哪里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是等找到人一定要好好惩罚一番。
他去了殷楚樾办公室,殷楚樾手里夹着一支烟,看见来人后问:“有火么?”喻君说着“不”,手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烟,递给殷楚樾另外一支烟:“这个味道好。”
殷楚樾接过那支,然后把两支烟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笑得很嚣张:“吸烟不好。”
无聊的开头结束后,喻君直入正题:“他跑哪里去了?”殷楚樾捏着鼻梁,若有所思:“应该没跑出去……刚才我看他出去时,情绪好像不大对,腿好像有点抖。”
听见最后一句话,喻君马上想到什么,低声骂了句:“这个蠢货……”他站起来像是要离开,走了几步又转头朝殷楚樾说:“走吧,去找人。”
殷楚樾跟在喻君身后,他知道自己早就不能切断与这两人的联系了,再多的试探在安全面前都渺小至极,被喻君影响着,他开始担忧,担心对方会不会遇见危险,这是他很多年不曾出现过的情绪了。
最后他和喻君在楼梯间里找到了林意独,他打开备用电源,看见青年颤抖着的身躯,同时被欲望和痛苦沾染的面孔。
想到个好好笑的,其实我最开始这篇文标题叫稳定性来着,结果打字的时